他从张言儿手中接过小瓷瓶,“有劳了,多谢。”
他转身就走,张言儿面色一僵,脱口而出唤他,“辰砚。”
“还有事?”
“没什么,只是…”张言儿视线定在他松散的衣领上,语气哽塞说,“你伤重,大夫特意交代要好好调养,不要…做什么大幅度动作,以免扯动了伤口。”
北辰砚顺着她视线垂头,才看见被林思棠拽开的领口,心知张言儿误会了,也没有多做解释,面上反而浮上丝丝愉悦。
张言儿凝视着他神情变化,心中的嫉妒几乎掩藏不住,不想他再回正屋继续他们方才的事。
“我有一些关于宴会的事,想与你讨论讨论。”
“有什么事同阿守,玄枫说就行,我夫人脚受了伤,我还要给她擦药,走不开。”北辰砚拿着瓷瓶就回了正屋,丝毫不曾注意身后女人铁青阴鸷的脸。
张言儿咬着牙,几乎要拽烂了手中锦帕,化着浓浓妆容的脸都扭曲起来。
他的意思,是要拿刘先生的金疮药给那个女人的脚用?
那可是万金难求的东西,她一大早巴巴给他送来,他竟然给那个女人涂脚!
游廊下,阿守抱臂倚在廊柱上,同情的看着僵在院子里,快要气疯了的张言儿,“主子忒过分了,瞧给言儿姑娘都气成什么了?”
知秋听了冷笑一声,“你心疼她,那你快去哄哄啊,只不过怕你去了,也是被人一脚踹回来。”
阿守瞪她一眼,懒的同泼妇说话,换了个位置远离知秋,“奂月,我怎么觉得言儿姑娘今儿这一身衣裙这么别扭呢,是不是看她穿男装习惯了,如今突然穿女装,总觉得有些不对味。”
奂月掀起眼皮,看了眼已经恨恨离开的张言儿背影,“我劝你,以后最好规规矩矩的唤句张姑娘。”
“为什么,我不一直都如此称呼她的吗?”阿守昂着脖子,不解的看着奂月。
奂月白了他一眼,“以前你私下还唤过她未来少夫人,如今你有胆子再唤句试试。”
阿守一哽,“那肯定不行,主子会扒了我的皮的。”
“哎,方才不是说她衣裳吗,怎么扯称呼来了。”
奂月淡声说,“若是少夫人穿上男装,你只会觉得倜傥风流,定不会觉得别扭。”
阿守,“因为少夫人生的好。”
奂月笑笑没有说话,阿守倏然反应了过来,眼皮子抽了抽,“你的意思是说那位丑?”
“我可什么都没说。”奂月斜他一眼。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阿守双头托着腮帮子,眉头微皱,“那位确实比不上少夫人好看,可也不至于丑吧,奂月,你才跟了少夫人多长时间,就一心只向着少夫人,连主子都要抛诸脑后了。”
奂月翻了个白眼,抬手一巴掌拍在了阿守后脑勺上。
“你看,才几日你都学坏了。”阿守捂着头控诉她。
“丑的不是人,是东施效颦。”
二人都以为人走了,声音并没有刻意压着,刚巧就被驻足院门口的张言儿听了个清楚。
“姑娘。”小荷看着怒火中烧,忍不住要发飙的自家姑娘,脸有些白。
“这是北王府,王妃还在安寿堂等着您呢,姑娘可莫因那些嘴碎的失态,让王妃对您生了不满。”
张言儿梗着脖子,长呼了一口气,阴冷冷的眸子回望了墨香居一眼,咬着牙说,“我们走。”
好一句东施效颦,奂月,她记下了。
安寿堂,北王妃正笑容满面的同身侧嬷嬷说着什么,珠帘突然挑起,张言儿款步走了进来,北王妃抬眼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奂月的话犹如扎在她心头的刺,见北王妃如此神情,她立时有些不自在,
“义母,”她先是福了福身,旋即僵着声问,“我如此装扮,是不是很丑?”
北王妃回了神,和蔼笑了笑,“不丑,是你从不曾穿过衣裙,才会觉得有些不适应,如此很好,往后常穿一穿就习惯了。”
张言儿却很敏感,北王妃说不丑,想必意思就是也不好看。
“我第一次穿女装,对配色,款式都不怎么懂,就怕闹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