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只管传话,其他不是奴才该问的,请吧。”
小厮眼观鼻,鼻观心,一眼也不看懿安。
现在她只能听话,先活下去才是紧要的。
一吸之间,懿安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安抚的递给木姨娘一个眼神后起身整理仪容。
“烦请带路。”
小厮转身就走,根本不管懿安跟上没跟上。
这一路行的诡异又安静,她穿过几道门才算是出了后宅,行走间暗暗记下了路线。
这不是老匹夫以前的宅子。
以前他一向沽名钓誉,喜好面子功夫。
弟弟要给他赐宅子他装模作样不同意,一家人硬是挤在一处三进的小院子里,惹得谁不举着大拇指夸他一句清官。
呵。
看来和武禄王造反后他找到真实自我了,这么大的院子也不伪装的住下了。
“大人,人带到了。”
小厮听得房里一声似有若无的“嗯”后侧身让懿安进去。
懿安捏紧手,暗暗吸了一口气。
她怕自己进去后一个控制不住掐死老匹夫。
然而真正面对他的那一刻,她竟然出奇的平静。
“听说你今天想跑出去。”
李必安长相十分和蔼,只一双眉间一个“川”字带着浓的划
不开的思虑心机。
他声音也很平静,有上位者的沉稳。
懿安定定看着他:“孙女是被骗出来的。”
同样平静无波的眼神,那双异色眼瞳无端让人觉得幽深看不透。
有多久没见过这个孙女了。
她什么时候出落的这么大的气势?
可惜了……
“挑个死法吧,也算是全了我们祖孙情分,死后我会让你入祖坟……”
“我不想死。”
懿安心里冷笑打断了李必安冠冕堂皇的话,却丝毫不觉得惊讶。
在来的路上她就想到了,想让她死的不是李春葶所以她才会毫不介意的离开。
他在如今的高位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如果她这样的“妖物”被发现,整个李府很可能会被牵连到万劫不复。
所以,李沅芷父亲的离开是个局,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死。
杀了她一次,还想杀第二次?
休想。
懿安眼睛直勾勾看着李必安。
李必安没有觉得惊讶:“这不是跟你商量,你也不想你姨娘受苦吧?你死了,我做主扶她做你父亲的平妻。”
“祖父兴许是年纪大了耳背,我说了,我不想死。”
算着时间,木姨娘应该已经出去了,懿安气定神
闲。
她眼观鼻,鼻观心。
“祖父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我的命,就不怕父亲回来后质问吗?”
“放肆!”
李必安拍桌沉沉低喝:“混账东西!居然敢威胁长辈?让你挑个死法是要给你个体面!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
说着,他扬手招喝:“来人!!”
“好叫祖父知道,姨娘如今已经出了城,在来这里之前我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她。”
缓缓抬头,懿安目光炯炯:“让她送去了西山行宫。”
三年前她和弟弟悲剧开始的地方。
踩着她尸体活下去的母后和妹妹,居然就住在那里。
“我死了不要紧,恐怕祖父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