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满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给吗?给的话一家老小就可能饿死在这个冬天。
不给?眼前的景象,就是不给之后的下场。
项小满握了握拳:“师父,我……”
“不,你不想!”项谨怎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的想法,出言打断道,“弱小的人,甚至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如何有能力去管别人。”
“我……”
“我什么?”项谨轻轻一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凭什么要去照顾别人?你难道忘了第一次被人抓进牢里的事了?”
“我……”
项小满连续三次想说话,却都无话可说。
他再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这种感觉,在前两年遇到流寇的时候经常会出现,可每一次都不像现在这般无力。
面对流寇,师徒俩可以打,可以杀,没有人会管,官府知道了不仅不会惩罚,许是还能给一些赏钱呢。
可眼前这些人……
项小满想不明白,东边那场战争的由头倒底是什么,说白了不就是两兄弟争家业吗,可他们争家业,凭啥让老百姓吃苦受罪?
他的眼底满是灰暗,项谨看在眼里,又添了一把火:“你可知道,如今东西两召境内,早就成了那些山匪流寇的天下了,几乎每一个叫的上名的山头,都有土匪聚集,那些不仅有当年刘武烈征讨北方时留下的余孽,还有近两年旱灾逼出来的新势力。”
项谨所说并不是虚言,当年北方一统后,尚有许多政权的余党逃出了追杀,他们不服刘氏管辖,有的投向西北,有的占山为王。
刘武烈曾下旨征讨,无奈各势力太过分散,且都是来回逃窜,政局不稳的情况下,执行起来也是不易。
直到刘武烈殡天,召国分裂,两召都只想着夺权,这剿匪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项小满不知道啊,一听师父这样说,便又问他:“内部有匪患,朝廷又拿不出粮食,那他们为啥还要去打徐州?就不能先去剿匪吗?”
“剿匪?”项谨嗤笑道,“指望着朝廷去剿匪,倒不如指望着匪徒们自缚手脚下山投降。
“这些山匪流寇,说到底也就是贼,他们只敢抢掠百姓,可百姓们的死活,朝廷可没心思去理会,难道你忘了这两年看到的各种惨剧了?”
“为师带你来看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两件事情,一个就是为何我从来没有对召国有过信心,另一个就是……”
“倘若你没有足够的能力,就连想帮他们的资格都没有!”他指了指村口的方向,而后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回去吧,回去好好练武,好好研读那些兵,总有一天会用上的。”
一听师父说这话,项小满才算想起来他一开始的问题是什么。
“等一下!”他一把拽住缰绳,扭过头盯着项谨,“师父,您可是真有心机啊,我差点被您绕进去!”
项谨微微皱眉:“我怎么绕你了?”
“这还没绕啊?”项小满道,“我一开始好像是在问您的身份吧?”
“你想我是什么身份?”
“我想您是皇帝!”项小满撇了撇嘴,“可您也得是啊!”
“呵呵,这你可有点为难我了。”项谨腿上轻轻使力,马儿便缓缓迈动了四蹄。他淡淡一笑,随口叹道,“唉,浑小子啊,你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没出息呢?”
“我咋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项小满身体一僵,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师父这是咋了?为啥又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