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这时只听人丛间又有人窃窃私语道:“海南剑派的鱼掌门怎地还没有来?”
“海南路途遥远,只怕他懒得来了。”另一个人接道。
这时只听方才那人又道:“绝不会的,前日小弟还见着他在开封城的悦宾楼上喝酒的。”
“他在喝酒?”又有一个人插嘴道:“唉,只可惜俺当时不在开封,否则就有好戏瞧了。”
“那自是免不了的。”第一个人理所当然地道。
“倒霉的是谁?”
“金氏五虎,只可笑他们也算得老江湖了,竟不识得这位鱼大掌门,并且还和他争吵了起来。”
说着只听这人又道:“唉!飞鱼剑端的可说是天下第一快剑,我只瞧见剑光一闪,金氏兄弟便……”
说到这里这个人的语声却又突然一顿,紧接着周围的人声也不复再闻,仿佛有什么令他们畏惧的东西突然到来了一般。
一直暗暗留意着这一切的俞佩玉见状当即便是有些疑惑地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结果只见此刻正有一个长得又矮又胖的绿衣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头上戴的帽子已歪到了一边,衣襟也已敞开,一柄又长又细的剑自腰带拖到地上,剑鞘头已被磨破,露出了一小截剑尖,但却是精芒耀眼,让人不敢逼视。
言归正传,此刻天下英豪的眼睛都在看着这绿衣人,可这绿衣人却满不在乎,还是这般一摇一摆地慢吞吞地走着,甚至远远的便可闻到他那满身的酒气。
那司仪大汉见状也是不由地直皱眉头,但职责所在,他也只得照例大声喊道:“海南剑派掌门人鱼璇鱼大侠到!”
飞鱼剑客闻言这才用两根手指将帽子一顶,然后走上高台哈哈大笑道:“某家莫非来迟了,恕罪恕罪。”
这时只听台上一个高颧深腮、鼻眼如鹰的黑衣道人冷笑道:“不迟不迟,鱼兄多喝几杯再来也不迟。”
这时却听这飞鱼剑客眨眼笑道:“酒中自有真趣,岂足为外人道哉,你们崆峒居然禁酒,某家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黑衣道人闻言霍然长身而起,厉声道:“黄池之会万万容不得这种好酒好色之人!”
这时却见鱼璇已懒洋洋地坐到了椅子上,并且已再不瞧他一眼了。
黑衣道人见状不由地更为愤怒,哪知就在这时红莲花却突然大声地道:“各位只当鱼大侠真是为饮酒而迟到的吗?”
“哦?”
“各位有所不知。”红莲花大声道:“鱼大侠昨夜将‘粉林七蜂’引至铜瓦厢,一夜之间连诛七寇,为到会朋友携来的妇女家眷除了心腹之患,我红莲花先在这里谢过了!”
此言一出在场群豪无不动容,而飞鱼剑客却只是懒洋洋地一笑,道:“红莲帮主好灵通的耳目,但这种小事又提它作甚?”
这时却听少林方丈天云大师肃然稽首道:“这怎能说是小事,就只这一件功德鱼大侠已可居天下盟主之位而无愧,老僧理当退让。”
这句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不过是客气之词,但少林掌门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何等分量,而见天下武林盟主之位极可能就在这一句话中易主在场群豪也不禁俱都耸然色变。
这时只见飞鱼剑客也是赶紧坐直了身子,肃然道:“红莲帮主既已知道此事,那么纵然本座不出手红莲帮主也一定会出手的,是以本座万万不敢居功。”
“哪里。”红莲花赶紧道:“要饭的做了武林盟主岂非天大的笑话,天云大师德望天下所崇,依我看今年的盟主之位大师还是偏劳了吧!”
这时却听天云大师长叹了一声,道:“唉,事实上老僧近年来已觉老迈无力,自知再难当此重任,纵无鱼大侠此事,这句话也要说出来的。”
“是吗?”
话音一落只见武当出尘道长、崆峒绝情子、点苍谢天璧、华山柳淑真等便都站了起来,并且彼此之间还都为这武林盟主的归属争了个面红耳赤,看起来好不热闹……
良久,似乎是见局面已乱,只听天云大师愁上眉梢地道:“各位如此相争岂非失了老僧原意。”
他语声虽低沉,但在这纷乱之中传出去却仍是字字清晰。
众人不觉静了静,哪知就在这时,台下却突然有一个身高八尺、面如锅底的大汉一跃而出,径自走到台上那千斤铜鼎之前,弯下腰来一口唾沫吐在掌上,竟生生地将这千斤铜鼎举了起来!
群豪顿时呼声雷动,就连晋艺宸旁边的俞佩玉也不禁脱口赞道:“好一条汉子!”
这时只听金燕子立刻应声向晋艺宸解释道:“此人乃是关外武林的总瓢把子,人称‘无敌铁霸王’,两臂当真有霸王之力,只可惜四肢虽然发达,头脑却简单得很。”
“哦?”
说着晋艺宸当即便是忍不住朝她笑了笑,结果只见金燕子立时便霞飞双颊了起来……
再说另一边,这时只见那铁霸王又大步走到台口并随后退回,然后脸不红气不喘地放下铜鼎喝道:“谁能将这铜鼎举起来走上三步,铁某便认他为天下武林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