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门外。
南漾看到了马路边上的男人。
车子停在门口,他倚在车头,骨感的指节间夹着一节香烟,脑袋稍侧,深邃的目光盯着鞋尖,眼眸漆黑,大概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这才抬起眸子,硬朗的眉骨处有一缕细碎的散发遮挡。
南漾想起警察说的调查结果,她即便愤懑不平,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那个男人真的不是柯芷晴找的。
一切刚刚好是一个巧合。
她知道为什么一模一样的话从警察口中说出来和从贺禹州口中说出来,自己的接受程度差那么多,不过是因为,她知道贺禹州太在意温妍了,爱屋会及乌的。
不想和他讲话,南漾选择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贺禹州却不紧不慢的追上了她。
她脚踝没完全好,走的很慢,给了他机会。
“怎么?我说了不信,别人开口就信了?”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南漾怼了他一句,贺禹州眼神一沉,逆着中午的阳光,掀起眼皮看她,毫不掩饰眼底深处锋利的冷光慑人,“南漾,如果你继续说话阴阳怪气,我不介意手段让你乖乖听我讲话。”
除了南漾,没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触他的逆鳞。
南漾停住脚步,扬起头看着她,她的眼珠偏浅,清淡的茶色,真挚、清澈,明眸似水,被午后的阳光一照,宛如清透干净的琉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贺禹州知道她还是不高兴,小脸绷着,冷冷清清,跟闹脾气的小孩子似的。
他淡淡问道,“非要离婚,和楚千帆有关系吗?”
南漾:“?”
她觉得贺禹州有病,“我再阴阳怪气,也没法超越你。”
贺禹州冷笑一下,“去年楚千帆看你第一面就一见钟情了,南漾,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是藏不住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楚千帆一回来,迫不及待要离婚?”
南漾提了一口气,她的心脏就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憋闷,她难以置信的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贺禹州,你是真的有病,你有被绿妄想症吧?是不是以前有女人绿过你,你走不出大草原了?
还有,你自己对婚姻不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家里一个,外面一个,就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无耻?”
南漾气的不行,明明已经走出去两步,又转过身来,“死渣男!”
陆川目睹了一切,莫名想笑。
他从小跟着贺禹州,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贺禹州被人骂的这么惨。
贺禹州彻底黑脸了。
深邃的眼里染着墨色。
恰好。
温妍电话进来,“阿州,芷晴说她不想被调到其他班级,你能不能……”
贺禹州语气蛮差的,也没收敛,“行啊,不调班,休学,辍学,随便选。”
温妍愣了一会儿,敏锐的发觉他的不对劲,急忙说道,“阿……阿州,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本来就不是脾气好的主。
眼下便毫不留情的断了电话。
陆川心里嘀咕,感情这位爷发起脾气来,就算温小姐在他面前也没面子啊!
一整个下午。
律所笼罩在化不开的阴霾中。
每个和贺禹州交流过工作的人,出来的时候都眼含热泪,如丧考妣,精神状态都快要出了问题。
傍晚。
贺禹州从办公室出来,所有人都装作自己手上有活的样子,键盘快打出火。
他木着脸走进电梯,才拿起手机看。
有他母亲章雅女士的电话,还有贺老夫人的几通,他收了手机,没有回拨。
上车后。
陆川还没来得及询问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