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燕婉脚步跨得急,又听见中人这么说,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侯府姜夫人笑道:“来得正巧,过继仪式刚开始。”
她身着绛紫百蝶穿花长裳,下穿深黑镶金丝罗裙,端庄地坐在紫檀木雕牡丹花坐椅上。
肥头大耳的福王爷站着,色眯眯地抱着阿宴,用他油腻的手抚摸他的背。
阿宴浑身仿佛爬满虫子,不停地乱动,双手拍打福王爷的脸。
“姜夫人这番强求,跟强盗有何区别?”
姜燕婉眼底起怒意,小跑着上前欲抢回阿宴。
侯府侍卫在她动手的一瞬便察觉出她的意图,敏捷身手将她双手反扣在背后,往下一按,令她跪在地上。
“婉儿在道观思过两年,怎么还是这番不懂事?你无权无势,孩子跟着你能有什么出息?”
“将他过继给福王爷,你竟摆出这副委屈神情,好像我亏待你似的。”
姜燕婉眼底一片冷然,紧紧盯着她。
福王爷极为迷恋男童酮体。
据说他会把男童吊起来鞭打,只为享受他们绝望哭泣时的神情。
她无法想象,若是阿宴陷在他魔爪之中......
“怎么,对我不满意?”福王爷的脸被阿宴抽红了,像一头红烧猪头,他骂骂咧咧地踹了姜燕婉心口一脚。
胸口闷重一响,连带脑袋嗡嗡作响,姜燕婉两眼发黑,咬牙忍住疼痛。
“王爷再身份高贵,这孩子的生父,你怕是惹不起。”
说着,姜燕婉扯下头上的簪子,低头遮住眼中的厌恶之色。
知道阿宴被带去侯府时,她特意带上晋王硬塞给她的玉制簪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簪子上的蝴蝶褪色了许多。
簪子左侧刻着“朗”,是晋王苏宏朗的名字,彰显他别出心裁的心思。
曾经的她就是这样被晋王小花招迷得死去活来,现在再看,不过是老色鬼贪恋闺阁少女的倾色,令人作呕。
看清簪子上的字,姜夫人问:“晋王是孩子生父的事,之前怎么不提?”
“两年前晋王曾让民女跟他走,可民女心高气傲,不愿为妾……”
姜燕婉语气哽咽,一副深爱晋王的模样,低头却在盯着在原地绕圈圈的蚂蚁。
人生在世,全靠演戏。
她的声音穿过大厅,飘到了屋外。
门外一个身影面色阴沉地听到这句话,隐没在车水龙马间,暗黄的剑穗随风摆动……
福王认清这是晋王送的簪子,整个人顿时像被打焉的茄子。
从小到大他最怕他这个弟弟,外人都说他谦和有礼,可他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的杀胚。
小时候他养的狗不小心撞了他,他面上说没事,转身把狗杀了,半夜丢在他床上,令他吐了好几天……
怀中的阿宴突然变得烫手,福王僵在原地,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他连忙放下阿宴,肥脸堆上笑容:“这都是误会。”
知道福王是内茬外厉的纸老虎,姜燕婉森然道:“误会?王爷怕不是第一回这样干了,每次假借过继之名,行龌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