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芽儿冷笑看着周围人,“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光明磊落未曾做过见不得人的事儿?难不成夜夜都和鬼打交道?”
被江芽儿一冲,原本想说话的人也再不好开口,只是看江芽儿的眼神里犹如涂了毒似的。
不远处摆放着谢家老头的棺木,大红色棺罩看上去很是体面,江芽儿被刺激到,咬着牙恨恨的说道,“天儿,你替姨将那棺材上的遮阳棚撤了去,我要让这直勾勾的太阳好好的照照他!”
景天唯姨的命是从,二话不说就要去掀摊子。
谢有学捂着疼的几乎断掉的手冲上去拦住,语气不快但也不敢再随意放肆,“江芽儿你够了!死者为大,你为难活人还不行,连死人你都不放过?”
江芽儿冷冷的看着他,只觉得好笑,“他死了就能将那些做过的龌蹉事儿一并勾销了吗?我儿当时死的时候我怎么求你们出钱给孩子买副棺木的,你们一家都忘了是不是!是谁说死都死了何必再浪费钱买那些埋进土里的东西?!”
谢有学脸色发白,那些日子他跟着别人沾了赌博,早就输的眼红,哪里还顾得上家里的事儿。
“
如今他一把狗都不闻的老骨头了,竟还配用上一副上好的棺木?你倒是说清楚买棺木的钱你是从何得来的!”
江芽儿咄咄逼问,谢有学支吾不出,谢家老婆子被自家闺女死死抱着不让她冲动。
听了江芽儿的话谢家闺女倒是先冲动了,“姓江的你再胡说一句!你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爹身死我们做儿女的出钱给他办一场葬礼怎么了,又没花你的钱!”
“没花我的钱?你说的倒是轻巧,谢有学自己过的都是讨吃要饭的光景,而你我还不知道吗?恨不得在娘家抠层墙皮带走,你会舍得给你爹花钱?简直要笑死了。”
江芽儿一番话说的谢家兄妹二人都气红了脸,但是景天和宋睿和这两个小孩子也太过能打了,他们都吃了亏,不敢再冲动。
景天掀了灵棚,顺势踹了一脚谢老头的棺木,下面的支撑处空了一角,差点歪倒。
谢老婆子气的要死,推搡着儿女上前要教训江芽儿。
“你究竟想干什么!既然无心祭奠我爹,那也请你不要在我爹的灵前折腾!”谢有学放缓了语气,颇有一副对江芽儿无可奈何的样
子。
江芽儿一步步走到谢家老头的灵前,“我说了,死也不代表他做过的事儿就可以不了了之,他扒我儿的坟,将里面的陪葬转卖,让我儿死后都没个傍身的,如今他死了还想风光大葬?我偏不让!若想让他入土,便如我儿一样,不可装棺,不可有一丝陪葬,坟上不可立碑!”
江芽儿每提一个条件,谢家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直到后来围观的人群中有谢家的亲戚看不下去,站出来指责江芽儿,“有学媳妇,万事不可太欺人太甚,谢家老伯活了这般岁数也属难得,本是喜丧体体面面的办了对谁也好,你如今提的这些可是连活人带死人的脸全打了,做人可是不能太过狠毒的。”
江芽儿回,“当年我过的是什么光景您也见过,他们谢家先做的初一,我江芽儿做不得十五?若非他们男的不管事,女的爱与人计较,我孩儿能死于非命?”
这事儿说起来也确实是谢家做的过分,未将江芽儿母子放在眼里,村里谁都看的见,但都觉得她江芽儿一个外来的媳妇,受屈也就受了,哪里想过人家会回来报复。
那人就又说,
“这事儿都过了将近十年有余,还提那些做什么,今天算是你江家闺女给我谢家一个面子,让谢大伯入土为安,余下的事儿活人对活人的解决了也就是了。”
景天刚想说这人算什么东西,她堂堂大皇子的亲姨还需要给他一个面子?莫不是他脸大?
江芽儿如今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揉捏的人,心中有不快就决计不会糊涂了事,当下便笑着说道,“这个面子我还真不能给您,想要老头入土,便依照我说办,若不然……我便一把火将他化成灰,而后找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将骨灰撒了,让他永世难安。”
江芽儿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于狠毒,让周围的人听了都面上过不去,充当和事佬的谢家旁人见江芽儿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也动了怒,“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江芽儿是如何敢在谢家村撒野的!”
景天和宋睿和立即摆出一副打架的架势,村里的人现在倒是齐心了,一个个不是拿木棍就是拉鞭子的。
“谁敢动手!”随着一身叫喊,远处整整齐齐小跑来一群县衙里的衙役,身后还有一骑马之人,应该就是当地做官的。
谢家村地
处偏僻,村民们多是穷苦之人,算是不受待见的一个村落,很少有做官的会踏足这里。
“这是?”谢家村的村长惶恐的上前迎接。
马背上之人在一群衙役的围绕中下了马,斜眼打量了一番谄媚的村长,却是无视他直接问道,“敢问哪一位是江芽儿,下官奉命前来听由您的差遣。”
景天轻咳一声,招呼着说道,“这位就是你要找的人,正巧这谢家村的人想要以多欺少,你可要秉公办事啊。”
那做官之人打量着说话的景天,摸不清他的身份,但看他小小年纪说话干脆,身姿挺拔,倒像是富贵家庭养出来男儿。
江芽儿迟钝半晌才开口,“我便是江芽儿,轻问您是奉了谁的命前来?”
“小的奉的是京城皇家的命,昨夜已有信送于小的家中,吩咐小的务必照顾您,听您的命令,敢问您有什么需要小的出力。”
江芽儿看一眼明显傻眼的谢家村人,只说了句,“劳烦您只需要在一旁看着便好,此事乃我与谢家的个人恩怨,无需官家插手。”
做官之人闻言让人在旁摆了桌椅,放了茶水,一副悠闲的样子坐下看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