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蛇咬了?”
林易秋离他近,立即走到他身边从水里抓起他那只被咬的腿察看他的伤口。是两排小小密密地牙印,再想到刚才那一瞥中的小蛇模样,放心下来,“还好,无毒的。不过仍要小心感染。”
她从腰上取下一药瓶,将里面的药汁淋到伤口上。“行了,不过伤口暂时不能沾水,咱们还是走小路过去吧。”
说完,就要背起小六往岸边走,“啊……”小六扁着小嘴,“一点小伤口没事的,我能继续,我还没赢你呢。”
突然,林易秋觉得自己背上一轻,小六已经坐到了花无极的肩头上。
“这样就能继续啦,放心,他的脚沾不到水。”
“太好啦,三爷加油,现在咱俩是一对的人,一定要赢过林姐姐哦。”
林易秋把嘴一撅,“想得美。”
说完已经往前面跑去了,气得小六直催花无极快点。
春末夏初,天气和暖,阳光正好,他们一路溯溪而行,欢声笑语撒满在乡间。
不知不觉,他们便到了那片水田,三人几乎是同时到的。因分不出胜负,小六嘟着半天嘴不愿理花无极,因为他知道花无极就是故意让着林姐姐的。一点没有
比赛精神,哼,要是他……估计也会让吧,嘿嘿,谁忍心看林姐姐失望的眼神呢?
水田里的禾苗长得稀疏,还不到膝盖高。一只一只的青蛙和癞蛤蟆在禾间跳来蹦去。
“这里有一只。”小六眼尖,发现了一只,立即指给花无极看。
花无极一跃过去将那只癞蛤蟆一把抓在手里,可是癞蛤蟆皮太滑,一下子就从他手里溜了出去。
“用这个吧。”林易秋从腰间取下了一双手套扔给花无极,“你抓到可别弄死它们,交给我,我来处理。”
花无极接过手套,发现是用细麻纺织而成,细麻织得密,表面还涂了一层油滑的东西,可以避免癞蛤蟆的毒汁涌入皮肤,而且指腹及掌心位置还缝了些细小的硬果,抓起癞蛤蟆来很防滑。
他不竟侧目望向那个聪慧的女子,而她正跑到一边的池塘,摘了一些新鲜的荷叶抓在手里回来,拿了一只最大的给小六让他顶在头上防晒,又拿了两片小的铺在一边的田埂上。
花无极很快就抓到了一只,这次没让它跑掉,走过去将它交到了林易秋的手里。
林易秋也戴着手套,此时左手接过蟾蜍捉好,右手里拿着根小竹
片,轻轻挤刮那蟾蜍的耳后腺,白色的毒汁便射在她铺在地上的荷叶上。
小六看得有些头皮发麻,远远地道:“林姐姐,你……你怎么还玩蟾蜍啊。”
林易秋头也不抬,专心取汁,“什么玩,我这是取药。这些汁取下来放在阳光下晒干或放在通风地方晾干就成了赡酥了。蟾酥,诸家所主,有消积杀虫、温暖通行之功,能发散一切风火抑郁、大热痈肿之候,为拔疔散毒之神药,不过,我今天取它主要还不是为这个,我要制救心丸,若是遇上心疾要命之症才好及时有用。”
小六听不懂,不过他觉得这个小姐姐很厉害。
“我也来帮忙。”小六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更何况他以后想要成为三爷那样的人,所以从现在就要开始学习三爷,三爷敢抓蟾蜍他也敢。
小六虽然嘴里说敢,但心里还是害怕,刚一走过来便没踩稳,从田埂上摔下来,林易秋一惊,手里的蟾蜍汁便射歪了方向,一股直直地朝花无XX过去,花无极因为也是要去扶小六,一下子竟没避开,眼皮上全是白色的毒汁。
林易秋吓得赶紧将蟾蜍一扔凑过来看,而小六也吓坏了,蟾
蜍有毒是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三爷,你没事吧。都怪我,这下可怎么好,这东西有毒的。”小六被花无极稳稳地扶稳在地上,发现自己惹祸了,急得快哭了。
“别哭别哭。”林易秋最怕小孩子哭了,赶紧从腰里拿出药瓶,在手里摇了摇安慰小六,“他及时闭眼,毒汁都在眼皮上,只要清洗及时便没问题。我有带药,没事的。”
又告诉花极道:“快坐下,你先别睁眼,这东西对眼睛可毒了,搞不好要失明的。”
说完,她取手帕,沾了瓶子里那个紫色的药水往花无极眼皮上慢慢地擦去。
林易秋叮嘱着花无极别睁眼,又从腰里取小六见林易秋将瓶子里紫色的药汁慢慢地涂在花无极的眼皮上。
“这毒汁难洗,你忍着点。”虽然紫草能洗蟾蜍汁,但要洗净也不容易,林易秋怕他睁眼让毒汁进眼致盲,便引着他说话打发时间,“对了,你说旁边这院子里住的故人是你什么人?”
花无极可没觉得无聊难耐,因为靠得很近,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她鼻间呼出的温热,还有她身上独有的淡淡的药香。
他从不知道,原来药也可以这么香,这
么让人迷醉。
他甚至不愿意说话去打破这种美好。可是听到林易秋问起那院子里的人,他突然笑了,她嘴上说不想去见,却心里还想着这件事,至少说明她将他说的话都有放在心里,对于他来说,这是个好的开始。
于是,他慢慢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母亲让我叫她做云姨,我甚至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不过,那年养病我便住在她家,她这辈子没嫁人,好像也没什么亲朋戚友,我每年都会回来看她,每次都只见她一个人住在这里,连个探望的人都不曾有过。我提出来让她去将军府住,这样可以方便照顾她,可是她也不愿意,说自己一个人挺好。我想她不去定有她不去的理由,也没再勉强,仍是每年回京便来看看她。”
“哦,那你没问你母亲,你母亲总应该知道一些她的事吧。”林易秋没话找话,那蟾蜍汁有些粘,在眼皮上又不能用力,清洗的速度不快。
“问过,母亲好像也不太清楚,我倒是听过父亲说过一次,说什么她为了我牺牲了很多,我当时没明白,再问,父亲便不说了,还说我听错了。那时小也就怀疑自己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