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蓉回过头瞧了迟慕两眼,见他并无其他神色,便也只能无奈的在旁人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青花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怎么这么快就…”
还不等她们主仆二人说话,那等候多时的马车却就此离去。
她颇有些奇怪,“真是莫名其妙,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他生哪门子的闷气?”
她摇了摇头,在青花的陪伴之下回了将军府。
刚进府中,便瞧着下人们个个低着头,不敢言语一二。
傅恒月刚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自然脾气不好,怕是多说多错。
沈月蓉也并未前去安抚,反而回了自家院子,又想到了些什么询问青花。
“最近…我之前交给傅恒景的那间铺子如何了?”
“奴还不曾刻意关注,不过听人说…倒是出了不少岔子。”
“出了不少岔子?”
沈月蓉有些惊讶,这铺子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可什么事情都不曾出现过。
“听说小少爷不仅将铺子上面的活银全都拿了出去,甚至还在…那铺子里面宴请亲朋好友,从不给钱,而且小少爷的那些朋友也经常以小少爷为名在铺子里随意欢饮。”
“也都不收钱?”
青花点了点头,“所以一而再再而三,那铺子被荒废的都有些支撑不下去了,前几日那铺子的管事还找上了家门,想让小姐为其寻个公道,只是奴瞧着小姐在为旁的事情分忧,便没让他找你。”
沈月蓉面上带着笑,吩咐青花,“今日傅恒钰回来时,让他来我院中一趟,你放心,他肯定会来。”
她胸有成竹,知道此刻的傅恒钰将一切事情全都寄托于她一人之身。
绝不可能像刚回来那时,总是寻些理由不肯见她。
果然不出她所料,青花的话传过去,晚间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来见了沈月蓉。
“最近这几日事物有些繁杂,便一直没来得及看你,今日刚回府,就听下头的人说你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沈月蓉故作虚弱的咳嗽了两声,便又开口说道,“今日母亲陪着月儿去找了周嬷嬷,周嬷嬷也并非是个心思狭隘的,也说了,明日便回来继续教授月儿。”
“我白日里听母亲的人回话说过了,蓉儿,是不是…你看如今月儿也去道歉了,周嬷嬷也愿意原谅她,那我那五品官的官职,是不是也能稳下来了?如今我没个官位,就算是整日里待在官署,做的都是低人一等的活计,又让他们看不起。”
“我也不知,那位夫人一直让我等信,又说最近家中有事,恐怕不能与我多加联络,不过也让我放下心了,她答应了,就绝对不会轻易更改。”
傅恒钰闻言,倒是皱了皱眉,“你找的那位夫人是谁?可千万别是被人骗了。”
“将军刚刚回到京城,应该也听过苏夫人的名字。”
“你是说…兵部侍郎苏大人的妻子?”
沈月蓉点了点头,“前些时日周嬷嬷正好在苏大人的府中教授其四女礼节,与苏夫人的关系不错,又听闻我想为你求个官职,便替我搭了线。”
他知道了沈月蓉为其所求的是何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苏大人一向刚正不阿,就连兵部的人也都有与之不亲者,却唯独在乎爱妻,若真是苏夫人开口,那我这位置便是板上钉钉了。”
“自然,若是你不相信也可问问苏大人家中是否确实有要事耽搁,所以才让苏夫人迟迟不曾给我消息。”
“你求的是苏夫人,那我还急什么。”
他脱了鞋袜,整个人懒散的依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又开口,“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沈月蓉有些为难的倒了杯茶放在了他面前,语气也变得柔软许多。
“前几日母亲不是说府中的事情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有些过于劳累,便让我分析给弟弟妹妹让他们帮忙指掌,可是…景儿…”
“我知道景儿之前做事确实有些过分,你看不上他也属正常,只是…这毕竟是将军府的生意,往后都是要落在他头上的,你如今交给他,若他有什么做错事的,你直接告诉他就是。”
“我这个当嫂嫂的,虽然曾经也尽心竭力的为他操持,可他如今…我总觉得我亏待她,在生意上的事,我可不敢多说半句,这前几日我身体不适,管事的来找我让青花拿话搪塞了过去,可我今日便听的外面有些流言蜚语。”
“不过是个铺子罢了,他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傅恒钰叹了口气,明显觉得傅恒景就算是再荒谬,也绝不能闹出什么大事。
“倒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只是他不仅自己在铺子里面宴请亲朋好友,甚至他的朋友也每每都将账目挂在他的头顶,如今光是他在铺子里的花销,便有一大半,再加上他之前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将铺子上面的纯银全都拿走了,如今…铺子的生意难做的很,管事的没有法子,只好与我说。”
“那你作为嫂嫂的,帮他把账目平了就是,几顿饭钱罢了,难不成将军府还付不起?”
他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带着几分挖苦,“我知道你辛苦,也知道…你不喜欢景儿和月儿分权,可这毕竟是将军府的生意,早晚也得落到他们两个人的手上。”
他丝毫不顾及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所谓的将军府生意,先是由沈月蓉所经营。
“我只是…我只是同夫君说一声罢了,夫君,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一个狭隘之人?店铺我给了,我便不会再要回来,只是…我觉得此事有些荒诞,再加上害怕那些人将景儿带坏,所以才特意与夫君说一声罢了。”
“景儿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是非曲直,他分得清楚,不过是做错了一两件事,你也不能直接抹杀了他从前做下的那些好事,你身为嫂子,担心他的安全,我也能理解,但你大可不必…如此交友的自由都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