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年迈多病,见孙女终将迎来好日子,心中满是欣慰,未料孙女婿竟比亲子更显孝顺,愿为她养老送终。
她怎忍心成为孙女的负担,惹邻里非议?
许清禾以袖拭泪,温言劝慰:“奶奶,你这是干嘛呢?要不是您护我周全,我哪有今日?您养育我成人,我给您养老天经地义!将来我们搬出去,就能远离张秀琴了。”
许清禾并不做作推辞,这是梁缙的心意,她欣然接受,日后必以其他方式回馈。
既已为夫妻,便不该诸多计较,何况搬出独居正是她所期盼的。
“好,我不哭就是了。”
舒兰未直接回应,只默默拭去泪水,心中满是喜悦。
许清禾以为这只是老人过于激动,时日一久自会平复。
安慰好舒兰,许清禾转向梁缙,本想道谢,转念又觉多余,便改口道:“你放心,家中我会看好,你在外不必牵挂。”
梁缙点头,主动拾掇起碗碟。
许清禾略感不安,欲相助,却被他阻止:“我来吧,你陪陪奶奶。明天宴席需备不少东西,我去准备,今晚就不回来了。”
“行。”
许清禾连声答应,虽已领证,但两人实则生疏,她正忧心晚间相处,闻此言不由暗松一口气。
终究无需她插手,梁缙迅速将厨房整理干净,吩咐道:“今晚我不在村,有人找你,不必理会。”
“好。”
她好奇他去向,但还是没开口,婚结了,可还没交心。
梁缙离去后,许清禾劝舒兰午休,自己则着手整理房间。
毕竟是明日大喜,即便不事铺张,也得窗明几净。
舒兰其实无睡意,知道孙女有事要做,便乖乖躺下,不添麻烦。
张秀琴一直躲于屋内,见梁缙走后,才小心翼翼现身。
尽管许清禾的教训令她心有余悸,但见对方无外出之意,便忍不住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出工,村主任马上要点名了!”
闻言,许清禾停下了手中的扫帚,凝视着她说:“从今往后,我不再去田里,要去你自个儿去。”
以往辛苦挣来的工分,别说是一斤粮食或一毛钱,连个影儿都见不着,全是张秀琴一手领走,回到家便冲着原主骂骂咧咧,数落她和奶奶白吃白喝不懂回报。
原主性情柔弱,面对打骂只能默默承受,没有过半句反驳,这倒助长了张秀琴的气焰,让她愈发嚣张。
“你嘀咕什么呢?是不是疯了!不去干活,吃啥喝啥啊?”
张秀琴情绪几近失控,忘了许清禾已不再是昔日那个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一个箭步冲上来想动粗,却被许清禾一脚踹开,顺手抄起扫帚就是两下。
“我是嫁出去女儿,往后休想从我这儿占半点便宜。”
这些年,张秀琴母子几乎是靠着许清禾挣的工分过活,她这话一出,无异于断了这对母子的生计来源,近乎扼杀。
张秀琴情绪激动自然有其理由,但许清禾绝不会再纵容。
“你,你不去做工,吃啥喝啥?殷昀杰长年不在村里,你真以为他能护你一世周全?”
“再说,他一大家子还要负担,你以为捞到多少好处?”
张秀琴冷笑,许清禾未免太过天真,殷家那帮人哪里是好相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