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直达天听,不过一句话便能翻云覆雨,饶是权贵都要给几分面子,更别说小小姨娘。
吴姨娘二话不说,哭天抢地的来,屁滚尿流的走。
屋里顿时噤声,皆等着江云初接下来的动作。
但江云初却没有回身坐回椅中,她反而走到了许令玙的面前,还收起一身凌厉,低头哀求:“三郎与古氏在侯府过得不开心,还请侯爷,允了他们分家的请求。”
古氏万万没想到,江云初竟肯为了她那如此上不得台面的秘密,出面求人!
她也哭着跪到了许令玙面前:“我的嫁妆,我的铺子田产,都归给官中,只要能与许三郎一起离开,我什么都不要了,还望侯爷允许!”
“望二哥体谅。”许三郎改了称呼,又打上了亲情牌,头也垂得更低。
许令玙抬头,看着眼前三人。
两人跪着,势有不应允,不起身的准备。
还有一人站着,那幽深的眸子,毫不畏惧直视着他,无声地,在用她背后的权势,逼迫他。
恍惚,许令玙又想起了那日江云初到他外房,可怜巴巴说她无法在侯府立足,所以就算是假的暗卫身份,也要。
短短几月,真真假假,甚至连他,都有些看不清了。
若靳炎太子后人,当真是暗卫首领……
不知该说她幸运,还是许家幸运。
“侯爷,求您看在还未出世的小侄面上。”
江云初再次出言,打断了许令玙的思绪。
“好。”最终许令玙松下了口,“堂堂忠勇侯府,断没有吃弟媳嫁妆的理,都带走罢,只是宜要留在侯府,从侯府出嫁,对她未来好。”
许令玙短短一句话,厅中当即有人应声喜极而泣。
江云初回头去寻,见是刘姨娘。
若非刘姨娘苦苦相逼,古氏也许也不会如今境地。
始作俑者,最后蒙蔽其中没有一丝痛苦,甚至还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可能全怪刘姨娘吗?
分明那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江云初只觉心酸,她又默默坐回椅上,直到此时,才发觉许澜一直望向她,那包容一切的柔和目光。
她心下一动,暖流涌遍全身。
因为许三郎分家的事,老夫人说散了的时候,爷儿们都出了二门去了外房。
江云初独自走在回锦澄院的路上,听见人后有人唤她。
古氏小跑上来,拉着江云初的手,作势竟要跪下!
“我知道瞒不过婶婶,只以为婶婶恨我身子脏再不愿来往,竟万万没想到您竟愿意帮我。”
“我哪里是帮你。”江云初强撑着心酸与委屈,“我不过想与命运争个长短罢。”
“婶婶!”
古氏泪刚涌出,便被江云初伸手抹去。
“不要哭,把日子过好给大家看,给命运看,明白吗?”
古氏咬着牙应了下来,江云初终于也心头一宽。
笑中带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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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热了起来,白夫人临盆在即,府中丫鬟婆子来往也愈发谨慎。
特别是正院,被白夫人娘家人守得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飞进去想要乱来,都难。
女人的第一胎极其重要,饶是许令玙,也尽量推了应酬,日日陪着白夫人。
但白夫人自己,却像无事人般,老夫人免了请安也不管,还是每日挺着大肚子去甘霖堂找茬,似有不还管家权,不罢休的势态。
后来古氏又来了一趟锦澄院,说许三郎已经在府外找好了宅子,待一切安排妥当,便邀请江云初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