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初却根本不知身后端倪,她手里紧攥着不合时宜的鸡腿,越走越快,一路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冲出刑部,一脚踏上等在大门马车,没好气大声吩咐:“回侯府!”
留在门口的太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愣着干什么?快回宫向圣上汇报啊!”侍卫催促。
太监望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这这可让奴家如何向圣上汇报?”
“还看不出来吗?”
侍卫回头指了指不远处屋门大开,还怔怔站在屋子正中的许澜。
“谈崩了,殿下连饭都还没来记得吃,就被许将军气了出来,一路哭一路走,咱们这些下人,跟本劝不住!”
太监恍然大悟,冲侍卫行了一礼,跨身上马一阵急促马蹄,朝着宫门的方向,喧嚣而去。
片刻之后,京城宵禁的夜,又再次回到了原本的宁静。
“殿下,到了。”
马车停在忠勇侯府门口,江云初掀帘一眼便认出了来人。
“林清意那边都处理好了?”她问沈曜。
“已经送回了林府,林老爷听闻她得罪了皇家,气得当场关了起来,再三保证,不会让她再出来害人。”
沈曜抬手,将江云初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却见车舆空荡,没有许澜的影子,有些疑惑,更多的却是生气。
“锦澄院的姑娘,分明说十三爷也会一起回来,这十三爷真有意思,怎竟舍得让殿下您一人大半夜在外奔波?”
“哼,他吃得好睡得好,不仅舍得我自己回,还舍得心眼算计套话!”边赌气说,江云初边大步进府。
沈曜一听,越发欢喜。他跟在江云初身后,忍不住连连表露:“殿下您放心,十三爷不回来,我也会保护好您的!”
江云初步子顿了顿,回身瞧着沈曜:“的确过些时日,需要你陪我进宫。但是要你嘴严,宫中无论听到了什么,回府之后决不许表露出来,明白吗?”
沈曜开心得涨红了脸!这还是第一次江云初如此郑重,将自身交给他!
他连连点头,生怕晚了对方就又反悔了:“明白,殿下您放心,我就是个聋子,什么都听不见。”
江云初满意回身,继续往前,但进了二门,便没让沈曜陪了。
一路走去,除了静了些,乍看与当年许令玙大胜而归,将她带回侯府的时候,别无两样,还是那些树,依旧那些花,但心境却完全不同。
夜阑人静,她又绕去正院门口,站了好久才回锦澄院。
依旧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睡不着也不强求,翌日一早,她又早早到了翠竹园看孩子,却只见李氏一人。“老夫人呢?”她问。
李氏将怀中的小昭昭,交到了丁香手里,叹息着道:“那日忠勇侯下葬,她一路跟去了家庙,便没回来了。老夫人像是变了一个人,整日佛前念经,什么都不顾。我亲自去请了一次,又带孩子们去请了一次,可老夫人说什么,都不愿再回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