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岁收完包走过来,也忙道:“对啊对啊,你快走吧,不然等下路上别只有你一个人了。”
林盈也确实有些害怕自己一个人,也不再多说,拿着伞道了句谢了走了。
教室里空落落的,只剩几个寄宿生还在写作业,徐岁和陈枝走到走廊上,风蘸了雨水的气息有些潮湿,混着热气吹在脸上黏糊糊的。
“他们这么还没下来?”徐岁看了眼手表,十点二十分了。
陈枝皱了皱眉,想了想,“他们应该拖堂了吧,他们是赵老师的课。”
徐岁恍然大悟,赵潮平生一大乐趣,喜欢在晚自习的最后给学生喂点心灵鸡汤,一说就停不下来,当然这种情况很少,而且一般也不会拖堂超过五分钟,但可能是今天晚上的雨突然给了他灵感,现在楼上都还回荡着他慷慨激昂的演讲。
“你们也这么大了,马上要成年了,很多事情自己知道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今天就这样吧,回去都好好休息,别学太晚了。”赵潮端起保温杯喝一口,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为了护着嗓子他常年喝温水。
教室里的声音慢慢放大,大家都收着东西,偶尔传来几句抱怨声,在说雨没停。
宋跃敲敲李腾的桌子,冷声道:“走了。”
“好嘞,承承、淮安、言哥走了啊。”因为程承天天叫纪言许哥,他们班好多人也跟着叫。
程承边把作业塞包里,抽出空来摆手,“走吧,走吧,下去看到陈枝她们记得说一声我们马上来。”
“好嘞。”
一场大雨过后树叶被打下来不少,混着水渍被路灯一照就好像鳞片落在地上坠在水里。
徐岁边将单词本收起来边进教室,走到座位旁轻声说:“李腾说他们马上下来了,我们走吧。”
陈枝点点头,把卷子往包里一塞,看了眼灯又左右看了下,和徐岁出去了。
“幸好哥带了伞,不然就不够了。”程承把自己的伞拿给陈枝,自己去和纪言许打一把。
“是是是,厉害厉害厉害。”徐岁跳进伞下,对着纪言许夸赞。
他轻笑,“这夸赞好敷衍。”
“哪里敷衍了,”徐岁不满意,“明明这么走心,我都没这么夸过程承和李淮安,是吧?”她看向他们两个人。
雨又大了一些,落在伞上砰砰响,纪言许饶有兴趣看过去,只见李淮安点头,“是啊,大小姐从不轻易夸人。”
纪言许笑出声,“那我不是还得了便宜?”
徐岁哼哼两声,满脸骄傲,“当然。”
路灯打过来,将五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昏黄下交错又分开,长路漫漫,夜色浓厚。
“我跟你们讲,我们班运动会没几个人参加,这可怎么办啊。”徐岁盯着烤肠,“老板我要辣椒谢谢。”
程承狠狠咬了一口刚拿到手的烤肠,“你们班就那么几个男生,项目都报不满吧?”
“对啊,总不能让他们把所有的项目都包了,累疯了要。我和枝枝报了一百米和跳远,八百米林盈报了,其他的还没什么人报,老板我不要番茄酱。”徐岁满意地咬了一口自己监督之下生产的烤肠。
李淮安拿着一袋零食来前台付钱,闻言说:“要不叫我们班去几个人帮你们班跑?”
“谁啊?”
李淮安想了想,“我、程承、阿言、李腾,四个应该够了吧?”
“算了吧,你们班自己也要这些人吧,”徐岁皱着眉头想了想,吞下最后一口肠,“没事,林女士没硬性规定,她说实在不行就算了。”
“我好了。”陈枝把挑好的东西放前台,徐岁扭头看了看,“纪言许呢?”
“我哥啊?在生活用品区吧,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姨让他带两瓶酱油回去。”程承头也不抬,帮陈枝装着东西。
这家超市就在小区门口,李淮安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
他妈妈是律师,经常加班到很晚,周末也不常在家,但每天下班之后都会来这家超市买东西,算算照平常来说再过几分钟就应该到了。
“我等会儿在这儿等我妈,你们先回去吧。”
除了纪言许外他们都清楚李淮安的家里的情况,以前有事情在学校耽搁了回来晚了他也会在这里等他妈妈,母子俩一起逛逛超市,他们也都没说什么。
“那你等下跟我走吧,程承送陈枝回家?”纪言许刚好听到李淮安的话,付了钱,提着两瓶酱油和一袋水果,“我只有一把伞,明天我值日要早点去学校,如果明天早上下雨就没伞了。”他看着徐岁说。
又是那种若有似无的委屈感。徐岁想。
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耳朵里,徐岁本来想说给一把伞给她和陈枝,她把陈枝先送回去,但终究没说出口。
程承当然乐意至极,陈枝也无所谓,她和纪言许本来就不熟,现在的安排她很满意,倒是李淮安挑了挑眉,和纪言许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场雨今晚好像不会停似的,一直稀稀落落的下着,纪言许的伞很大,大到徐岁几乎没有感觉她是和另一个人打着同一把伞,但偶尔的不经意的触碰和旁边传来的熟悉又清晰的味道又将她拉回来,清清楚楚的提醒她,她在和另一个人打同一把伞。
“好了,到了。”楼道里的灯光在伞放下的那一刻打在了两人的脸上,或许没有人知道,那一刻,有两道心跳声在一瞬间的空白之后,重重响起,掩盖在雨声之下。
“好,谢谢。”徐岁移开了眼睛。
“那,晚安?”纪言许打开伞,站在雨中回头说。
听见徐岁嗯了一声后离开。
李淮安想了想,“我、程承、阿言、李腾,四个应该够了吧?”
“算了吧,你们班自己也要这些人吧,”徐岁皱着眉头想了想,吞下最后一口肠,“没事,林女士没硬性规定,她说实在不行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