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缇没有忽略宁茹儿眼底不经意泄露出来的恨意,手中摩挲着翡翠珠子,心头已经有隐隐的成算。
宁茹儿白着一张脸,站起来指着沈珞缇。
“嫂子,这都是你胡编乱造的,这根本不是太傅的来信,你不想帮忙,大可以推脱,何苦编排川儿。”
沈珞缇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指,压下想将那几根手指掰断的念头,转头看向江淮楠。
“国公爷,我记得我们的婚是舅父亲笔写的,妹妹既然不信,你可以拿出婚对比。”
不说她手上,就是江淮楠手上也有不少舅父的回信,而沈珞缇故意提及婚,不过是往宁茹儿的心口上扎刀。
她是江淮楠三六礼,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外头的野路子,更不是无媒苟合的宁茹儿。
同时这话也会在江淮楠的心中泛起涟漪,尽管其中算计不少,但是他是真心欢喜过。
所以要给他种刺。
“只是瞧着妹妹这吃人的神情,怕也是不会信我的,但是想来国公爷应该知晓舅父的品性。”
江淮楠自是知道的,朝中谁人不知温太傅光明磊落,不屑于做这种小事。
“够了。”
江淮楠上前将宁茹儿拉开,气狠狠的看着宁茹儿,眼中更多的是失望。
“看来林嬷嬷的礼仪规矩都白交了,妹妹竟是半点都不放在心上。”
沈珞缇幽幽补了一句。
上首的老夫人听得心中大骇,这若是传出去,宁茹儿扶不上墙就罢了,怕是会毁了其他女子的名声。
想起宁茹儿收到的宴帖,心中一惊又一惊。
据她所知,长公主从来不是一个宽和大度的主,上次宁茹儿得罪她,宁茹儿还能收到宴帖,这其中的事情不简单。
偏偏还是品香宴。
“好了。”
老夫人一声怒喝,宁茹儿只能不甘心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祖母,难道就不管川儿了吗?”
老夫人眉心突突跳起,若不是有这样的母亲,好好的一个孩子。
哎!
头疼。
这些日子,之韵的性情也慢慢暴露,凡事都要好的,一点不如意便拿着下人出气,老夫人实在是烦躁。
“将川儿送到族学。”
江家有不少旁支,老太爷的父亲还在的时候,极为注重子孙的学识,所以散了大半家财办起了族学,起先江家的男子都会送到族中开蒙。
后来老太爷入了圣上的眼,又替先帝挡了一箭,这才封了爵,赐了府邸。
自此,国公府的公子都请先生过府单独教导,但是族学那边每年都会捐一笔银子,所以有何变动,都会前来知会一声。
想起曾经的辉煌,老夫人眼底还有一丝眷恋,若不是丈夫早死,儿子早死,国公府定会再上一层楼。
“不可以。”
宁茹儿反对的声音打断了老夫人的思绪。
“川儿怎么能送去族学。”
族学有十几二十个族中的孩子,先生都是一些没有功名的先生,说好听就是先生,不好听的就是一群不得志的学子。
川儿是未来的国公府世子,怎能让这样的人教导?他们也配?
且为何江允能得温太傅教导,她的川儿只能送到族学,她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便自己去请大儒。”
宁茹儿噎住,她若是有这个本事,何苦来受气?
老夫人也没了耐心,直接拍板,宁茹儿眼底氤氲着泪水,泪眼朦胧的看着江淮楠,看起来好不可怜。
可江淮楠丢了面子,丝毫不想理会宁茹儿。
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