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也没想坐在陆终的腿上的,只是大脑一抽身体快过脑子行动了。
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四目相对,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奇怪的氛围。
云泽有些尴尬,挪挪屁股准备起来。他刚一动,就被陆终按住了肩膀。
在看陆终,他整张脸全红了,尤其是耳朵,红的滴血。伸出按住云泽肩膀的左手手腕上还系着一个红绳,陆终腮帮子鼓了鼓,好像是在磨牙:“你……先别动……”
云泽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感觉屁股底下是一根烫手的山芋:“嗯……你……”
陆终捏了好几次拳头,最终两手下移,掐住云泽的腰给他往上提起来放到旁边的座位去了。
霎时间什么吃醋、什么心动、什么生气都被抛之脑后,云泽满脑子都是烫手的山芋。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暧昧。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陆终抿抿唇:“你先说。”
云泽挠了挠耳后根发烫的部分:“要不你先说?”
陆终点头:“好……”
陆终伸出左手手腕:“这是你给我绑的吗?”
不是他绑的,是红绳自己动的手,云泽亮出了自己同款红绳:“喏。”
陆终的目光长久的落在那一截皓白的手腕上,红绳在上面格外显眼。一股压抑了万年的冲动几乎要控制不住的翻涌上来。
捆住他……
捆住他……
让他再也不能离开你的身边。
“你怎么了?”云泽看他的眼睛,陆终的眼睛有些发红,他伸手碰了碰,还以为对方是想落泪,一脸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样子。
陆终摇头,他不是想哭,也没有很委屈。只是有些东西在年复一年中变质变态,他不敢说,也不敢想。
“饿了吗?”
许久,陆终这样问。
云泽噗嗤一声笑了:“你酝酿半天,不问点别的?”
陆终瞧着面前人完好无损的样子,摇头:“回家吧。”
“急什么,”云泽用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我还没问呢。”
“你问吧,”陆终的背稍微挺直了一些,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想我吗?”云泽盯着他的眼睛,十分直白地问。
想。
陆终张了张嘴巴,一滴泪却先于言语回答了对方。
“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云泽用指腹擦掉流到下巴上的那一滴泪珠,忽地伸手抱了抱陆终,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言而无信;对不起,是我来的太晚。
陆终怔愣着,最终抬手回抱住了云泽,闷声闷气地说:“你没有错,不许道歉。”
错的是他太弱小,是他太愚笨,是他太没用,他甚至只能在山巅眼睁睁着看着云泽坠落,消失。
他急躁、心痛、愤怒……但是他的魂魄被牢牢锁在本体。
他口不能言却可以视物,他身不能化形却能感知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