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苕华报复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借刀杀人。
她知道影儿家里有个哥哥要娶媳妇,最近银两紧缺得很。
连苕华先是偷了大太太的簪子,谎称是自己娘亲的,给了影儿让她拿去先去应急,以后攒了月钱再送回来就是了。
影儿拿着当票回来的时候,上面清楚地写着她的名字。
连苕华握着当票立刻翻脸,她要影儿出府找来荨麻,想办法弄到负责照顾连蔚华小狗的丫鬟身上。
等那丫鬟身上的疹子被发现,连苕华又去孙姨娘耳边吹风,说搞不好丫鬟的病都是小狗传来的。
孙姨娘向来讨厌连蔚华的狗,多少次了,连蔚华纵着恶犬追咬她不到五岁的小儿子。
孙姨娘这下得了消息,满面春风地又去连丞相耳边吹风。
第二天,连丞相就派人当着连蔚华的面,直接勒死了她的狗。
连苕华站在暗处,看着连蔚华在奶娘怀里挣扎痛哭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轮到影儿就更简单了,她直接当票交给了娘亲。
邱姨娘听着影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声情并茂滴说都是连苕华让她做的,邱姨娘再软的心也硬了起来。
因着影儿是邱姨娘娘家带来的丫鬟,邱姨娘可以自行处置,她很快就寻了牙婆来,将影儿远远地发卖了出去。
邱姨娘心知这件事如果让太太知道,连着害死小狗的账一起算下来,连苕华不死也要少半条命。
这世上,有什么比连苕华对她来说更重要呢?
只不过,八岁的连苕华心思这样狠毒,实在是让邱姨娘背脊发凉。
她多害怕,连苕华就此走上没有归途的歪路。
整整一个月,邱姨娘都没有和连苕华说过一句话。
最后,还是因为连苕华生病高热不退,母女两人的关系才算破了冰。
连苕华发热也不是偶然。
她不盖被子不关紧窗户,就这样在最冷的腊月里睡了一整夜。
再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冷得浑身颤抖,脸颊滚烫。
难受成那样,她也没忘记拖着沉重的小身板,去把窗户关严了。
连苕华烧得双眼混沌,神志不清间还不断地跟邱姨娘认错。
邱姨娘本就是个软性子的人,眼前的女儿病得可怜兮兮,再坚持不住,哭着抱住了小小的连苕华。
连苕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窗外电闪雷鸣,黄安一个翻身下了床,顾不得穿戴整齐,拖着鞋赶去靖帝的寝殿。
这样的夜里,靖帝总是睡不好。
果然,黄安来到靖帝床边的时候,靖帝已经满头大汗,叫也叫不醒,只呢喃道:
“母亲,儿子知道错了”
黄安沉下声音连着呼唤几声“陛下”,靖帝才缓缓转醒。
他感到背脊上的汗已经浸透了寝衣,指缝间也全是汗水。
他似梦非梦地环顾四周,分不清究竟哪一边才是梦境。
他的目光扫过澄黄的帷幔,落在黄安的脸上,心神渐渐归位,轻声道:
“行之?”
黄安点点头,拍了拍靖帝的肩头:
“元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