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鹏豪气地朗声道:“可靠?没错,他确实够可靠!初涉修炼界不久,竟敢独自探寻如此重大秘辛。我着实担忧,万一途中发生变故,上至秦宗主,下及你我,又有谁能承担得起此重任!”
他心中反复描绘着一幅画面,仿佛亲眼目睹方宴深入黑市据点调查的情景——正是因他泄露的消息,令那帮邪修势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或许方宴甫一踏入便已被识破身份,遭受一顿毒打在所难免。
即便方宴有幸避过一劫潜入其中,那个臭名昭着的炼狱之地,吞噬修士魂魄犹如吞噬尘埃,待到他在其中输光万枚灵石,甚至负债累累之时,我看他还如何有颜面返回宗门交差!
正在幻想着美好前景之际,柴鹏口袋内的传音符震动起来——那是个极少示人的私人通讯渠道,此刻竟然接到来自一个陌生修士的联系。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接听。
然而对面并未回应,他等待良久,才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却换来对方果断挂断的声音。
嗯?莫非黑市据点已有行动,这是向我传递成功的信号?
柴鹏心头窃喜,朝林晓月微微一笑:“晓月师妹,你智慧超群,若能及时醒悟回头,我定会既往不咎,与你再度携手共进,未来的修行之路必定光明无限,岂不是远胜依赖那个愣头青修士?”
“柴师兄,你说的是哪个愣头青?”伴随一阵敲门声,方宴迈着从容的步伐步入修炼室。
柴鹏原本欲伸出手与林晓月继续交流,此刻却本能地往后一闪,显得颇为狼狈。
此举引得林晓月投来一记白眼,柴鹏顿时面露尴尬,暗自咒骂:老夫这是在怕些什么?
接着他又疑惑不解:这小子怎会如此快便安然返回?看上去似乎毫无阻碍!难道他并未执行那次秘密调查任务?
林晓月并未深思熟虑,只当方宴已顺利完成使命,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上去,仔细审视一番后关切问道:“一切可还顺利?有无受到损伤?”
方宴微笑着点头回应:“多谢晓月师姐关心,在柴师兄的庇护之下,此次外出探索可谓顺利之极!”
柴鹏挤出一抹讪笑:“哼,听你这么说,这次秘密调查倒像是轻松易如反掌了?年轻人,我先给你提个醒,切勿认为无人监督便可以随心所欲篡改实情。一旦被查明造假,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林晓月愤然反驳:“你乱说什么呢?方宴决不是那种人!”
对此质疑,方宴并未表现出惊讶,反而调侃道:“看来柴师兄对我安然无恙地归来颇感惊异呢!实际上,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您先前的暗示,正是因为您的提醒,我才得以处处留心,使那次暗访任务进展得格外顺利。”
说到“先前的暗示”,方宴特意加重了语气,同时配以微妙的眼神交流,直让柴鹏心底一凛,瞬间有种事情败露的预感。
怎么回事?难道他察觉到了我的秘密联络?这绝对不可能!我偷偷告知黑市据点首领的消息,他怎么可能知晓?
林晓月不禁追问道:“快讲讲,你都探查到了哪些重要情报?”
方宴微微颔首:“云海坊市的规模以及其中的修真赌局状况我都已彻底探查清楚,甚至连各路修士的形态举止我也悉数记录在案。另外,我更亲身参与了几种修炼赌诀的试炼,所幸气运颇佳,携带的一万枚灵石并未亏损,反而略有盈余,呵呵……”
听见此言,柴鹏仍旧满脸怀疑,摇头说道:“空口无凭,具体情况究竟如何,还需实际证据来说话。如若所述之事难以自圆其说,或让我察觉丝毫破绽,我作为执法堂执事,是有权驳回你的报告的。”
“我尚未说完呢!”方宴接过林晓月递来的那杯蕴涵灵气的清泉润喉,“待我将一切了解透彻之后,未曾料想到一支仙庭神捕队突然降临,一举摧毁了那个修真赌局!他们擒获了赌局的护法与修士赌徒,甚至捉拿到一名名叫付真的赌局幕后宗主。我因缘际会,在表明修者记者的身份后,得到了采访这位宗主的机会,并从中挖掘出了大量秘而不宣的内幕消息。”
林晓月听得愈发入迷:“当真如此?”她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差一点就要在方宴脸颊上印下一吻:“你真是我的小幸运星啊!这条线索我追寻已久始终未有突破,没想到你初次出手便能取得这般成效!”
说着,林晓月已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画卷:方宴以其生动传神的字,将这场惊天秘闻公之于众后,必定会在修真界引起轩然大波;届时,门派长老们欢喜之下,或许便会再次论功行赏。
有了这次辉煌战绩的背,她代理执法堂副堂主转正一事,恐怕也将顺利落下帷幕!
然而同一番叙述,却令柴鹏连连摇头,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方宴能屡次如此好运。
“一次意外可以说是好运,但次次都这么巧,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吧?”柴鹏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摇头道,“方师兄,你刚才所说之事是否确凿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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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真实,柴执事若是不信,尽可联络仙庭神捕队核实此事。”
林晓月也附议道:“柴执事,你怎么这般多疑?方师兄立下了赫赫战功,不也正是替咱们执法堂争光么?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又怎敢随意杜撰编造?”
柴鹏固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心中就是不愿承认这一事实:为何?为何这小子每逢关键时刻总能逢凶化吉?
在他眼中,方宴很可能是尚未着手暗访之际就恰好撞见了仙庭神捕队的突击行动,因而侥幸避过了赌局的陷阱。至于那些所谓的暗访细节,恐怕都是方宴为了掩饰真相而自行编织的故事罢了!
目睹方宴那得意洋洋的表情,柴鹏不由得心头憋屈,遂撇嘴冷笑一声:“哼,果真是一对情同手足的好师兄弟啊!”
待林晓月欣然应允并离去之后,方宴终于获得了与柴鹏单独相对的机会。此时他面色陡变,几步上前猛地拽住柴鹏的衣襟。
柴鹏惊恐地尖叫起来:“你……你要做什么?”
方宴手中凝聚的灵力微微散去,他轻轻放开捏住衣领的手,嗤笑道:“欲对你痛下杀手,但我嫌此举污了我的修炼之手。柴鹏,原本念在花仙子的情面上,我不愿与你一般见识,但今日你一通传音险些让我陨落在外,此仇若不解,我岂非显得过于怯懦?”
闻听此言,柴鹏心中剧震,面色瞬间苍白如纸:怎么可能?他……他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他口齿结巴地回应:“我……我实在不明你的意思。”
“那我便直话直说!”方宴紧紧锁住他的双眸,森然道,“你使用另一秘传通讯法器告知付真人事动向之事,他已经尽数坦诚相告。为了验明真伪,我刚才借灵识之力反拨了一次你的讯息,你那一声‘喂’可是清清楚楚入了我耳中!”
他又加重语气补充:“当然,你可以矢口否认。但我自信有你通讯印记在手,借助道友在凡俗执法者中的关系,查找至你之处并非难事吧?”
柴鹏自知行迹败露,尤其在这般确凿证据面前,不由得心虚胆寒。他曾以为对付真这样的人物——一个他仅凭情报线人得知的修行赌场幕后老板之一,两人并无交集,付真没有理由背叛自己。
然而,他并未料到方宴因缘际会早已与付真相识,并在后续的接触中逼出了付真的实情供认……
如今,方宴非但安然无恙,反而掌握了他柴鹏的把柄,这让柴鹏陷入了深深的困境。
“哼哼,柴阁主莫要恐慌,我方某人断不至于出手伤你!”见柴鹏示弱,方宴心中的怒火消减不少,“先前我说过,看在花仙子的份上,我无意将此事闹大,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办,我可以对此秘而不宣——柴阁主以为这个提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