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清明长舒一口气道:
“怀泽少爷言说,便、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老爷了事。
他怕我关键时刻顾念旧情下不了手,遂又送了柯孟德一柄战国时期的古剑。自然也是用赝品打从洛宅偷换回来的。
我们三人到了麟州之后,柯孟德变着法子讨老爷欢心。
不但通过关系与他购置了三匹汗血宝马,又襄助其置办了大量酿酒的药材。
老爷自是满心欢喜,对柯孟德也越发信赖有加。
一日,他趁着老爷酒意微醺,便故作伤感之状。
言说他如今得了不治之症,恐不久于人世。
为防止身后子孙因争夺祖产而互相戗害,故欲立一份遗嘱,将宅子等无偿赠予他的侄子。
但苦于字迹潦草,故而请老爷代笔。
并递与他怀泽少爷事先备好的一份契约,让其如法炮制即可。老爷不疑有诈,遂欣然应允。”
“哦,原来如此,本官当时也曾疑惑过,既然洛老爷与洛怀泽一家素来积怨颇深,
即便顾念亲情,也断不至于将祖宅以及酒楼悉数赠与他。却原来尔等竟是以此等手段得到的。”
程琳闻言,不禁感慨道。
“大、大人,此处不合常理。”
一旁的洛怀川皱着眉头问道。
“哦,少掌柜的似乎看出什么端倪,不妨直言。”
“大、大人,那赠与的确出自爹爹之手不假,然有两处对不上。
一处便是宅院及酒楼的地址,一、一处便是落款处之签名。
即、即便爹爹再糊涂,也断不会在旁人的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经洛怀川一提醒,程琳猛然醒悟,遂问贾清明道:
“你来说说看,这又是如何做到的?”
“大人,这便是怀泽少爷高明之处了。
他事先早便请人算计好了字数,故而当老爷写到地址时,柯孟德便拦住他。
言说尚未想好到底欲写哪处宅院,遂将空隙留了出来。
之后,二人选中了一处适合做酿酒坊的院落,预先买通了宅子的主人,趁着洛老爷即将签下契约之时,
故意惹出一些动静,将其偷换成了那份赠与。如此,便得到了他的签名及手印。”
贾清明之言,让程琳简直大开眼界,不由得嘲讽道:
“想不到这洛怀泽为了霸占洛家产业,当真是煞费苦心呐。
然那空下的字迹,又是如何填写上去的,竟也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回大人,早在怀泽少爷预计谋夺家产之时,
便花重金寻访到一位民间奇人,专以擅长临摹各种笔体来牟取暴利。
怀泽少爷将能收集到的老爷所有字迹与了他,果然,由他补上的地址便成功蒙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程琳闻言,不由得心下大惊。
当时那份赠与契约可是他亲自着府内的吏验看过的,当时并未看出任何端倪。
若果真如贾清明所言,自己少不了要担个审查不严之罪。
想到此处,即刻吩咐调出之前的卷宗,再次请人细细查验,皆未发现破绽。
正当程琳一筹莫展之时,洛怀川猛然想到法大家蔡襄正因公务滞留京师,遂建议道:
“大、大人,漳州军事判官蔡襄正在京城。
据说此人法楷行皆妙,为当代名家,何不请其帮忙一、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