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重新喝酒说笑起来。
酒足肉饱,看看天色不早,三人起身,一安进来,帮王亨系斗篷,王亨随手从荷包里掏出一颗金豆子放桌上。
梁心铭先一步到门口,掀开门帘,推开雅间门,敬让两位老师先出去,却听见对面一阵哄笑,陆续走出一群人。
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巧!
华少爷看见梁心铭,醉眼瞪大了。
“哟,这是谁呀?”
“这不是梁兄吗!”
他和另一个少年同时出声。
那少年也是徽州的举人,正好认得梁心铭,所以招呼。
梁心铭道:“孙兄好。”
华少爷忙问道:“你们认识?”
孙举人忙引见道:“这位是徽州的解元,梁心铭,表字青云。这位是华少师的三少爷……”
他尚未说完,华少爷就看着梁心铭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都莫名其妙。
梁心铭暗自叹气,麻烦来了!
那华少爷趔趄着走到她面前,把手往她肩膀上一搭,目光从上往下,把她这么一扫,最后定在她脸上。
他笑道:“原来是梁解元!闻名不如见面,果然生的是‘花容月貌’,难怪能入了王翰林的眼,居然连表哥都不理,把第一名解元送给了你。呵呵,都说十年寒窗苦,读有何用?不如生一张漂亮的脸蛋来得实惠……”
“啊——”
一声凄厉的的惨叫从真真羊肉馆传出。
这声音太渗人了,就像谋杀!
整个羊肉馆吃羊肉的客人纷纷停下筷子。
原来,就在华少爷拍着梁心铭的肩膀恣意嘲弄调笑时,王亨和洪飞一前一后到门口,听了这番话,又见华少爷把手从梁心铭的肩膀上拿开,去捏她的下巴……
王亨二话不说,上去对着华少的脸就是一拳,然后,脚下再一勾,华少顾上不顾下,就倒了。
王亨一脚踹在他胸口,那惨叫就是这时发出的。
梁心铭失声道:“恩师!”
众人都呆住了,等看清王亨身上的官服、官帽,还有他脸上不善的神情,那想上前劝架的也缩了头。附近雅间的人听见声音,也纷纷跑出来看究竟,孟无澜等人也出来了。
王亨把身上藏青色黑狐斗篷往后一掀,宝蓝官服下摆一撩,抬腿就踏在华少爷胸口,微微俯身,眉峰紧蹙,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薄唇吐出玉石之音:“华少爷是吗?幸会,本官是王安泰!”很客气,很有礼。
众人一齐心抽抽——有这样打招呼的吗?
你倒是把脚拿开呀,别踩着人家!
华少爷口吐鲜血,哪里还说得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