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周穗是要照顾单晓敏的,可实在累极困极,窝在段向屿的怀里,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
迷迷瞪瞪记得,合眼的最后一刻,她还在问段向屿是否介意自己去参加班里学生的毕业典礼,隐约记得段向屿说了不介意,她唇角含着笑意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点多,星星被黑夜带走,烟火落入人间。
她正躺在段向屿的床上,身侧是段向屿的睡脸。
小猫多日没见段向屿,也乖乖地窝在他的头上,小尾巴一下一下扫着他额前的碎发,看得人心头痒痒的。
他睡得很沉,呼吸舒缓而均匀,丝毫没感觉到小猫在蹭他。
才过去短短的一个月而已,他额前生出了几根白发,橙黄的阳光洒到床上,衬得那几根白发晶晶亮亮的,格外惹眼。
在等结果前的那么多日夜,他一定比谁都煎熬。
只是他太过要强,总是笑着对别人说,没事,一切很好。
怎么可能好呢?
那种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在已经拥有和即将得到的美好之前踌躇,慌乱,彷徨失措的感觉,她是深有体会的。
她被锁在铁窗里的时候,在最孤立无援的至暗时刻,那些所谓的鸡汤和大道理都没有用,美味的奶茶火锅没有用,甚至金钱和权力的诱惑也都没有用。
在那段坎坷又孤独的旅程里,只能自己静坐,双手合十,做自己的神明,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那时候的周穗觉得,如果有一个亲人能在身边就好了。
不必真的为她做什么,只要让她知道,熬过这段深渊以后,有人陪着她去看鹏程万里。
索幸,她真的等到了。
小猫用尾巴扫了很久都没得到回应,跳到段向屿的臂弯里,用小耳朵去拱他的下巴。
他缓缓睁开眼,却看到周穗正在满眼深情地看着他。
“怎么醒这么早?饿了吗?”
段向屿一只手揽住小猫,另一只手伸到周穗的脖颈下,轻轻一揽,整个将人箍进怀里,双腿也将她锁住。
“刚醒,醒了之后发现很想你。”周穗说。
以前听过陕北民歌,里面有一句很热辣的歌词说,面对面说话还想你。
周穗觉得那太过矫情,现在明白了,那是情到浓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表达。
即便他就近在咫尺,满心满眼都是彼此,可还是觉得时间太短,怕一切只是最圆满的遗憾。
“段向屿。”周穗用食指轻轻扫着他的喉结,低声唤他的名字。
段向屿被撩拨得有些痒,喉结上下滚了一道,沉声问:
“嗯?”
“待会儿我送你上班,晚上我去接你下班好不好呀?”
段向屿自然是愿意的,但实在舍不得她这么奔波。
“要不要多睡会,最近一直陪我,你都瘦了。”
周穗摇头:
“不要。我就想接送你上下班。”
段向屿也不再与他拉锯,点点头:
“好,你那个剁椒鱼头确实没法儿开了。起来,带你出去吃早餐。”
单晓敏的酒估计要到中午才能醒透,周穗去看了一下,她睡得正熟,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她帮单晓敏把空调关了,打开窗户让自然风进来,跟段向屿出门觅食去。
临出门前,段向屿还在看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