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拒绝,但谢锦说这些话,让苏云悠又不忍心将拒绝两字说出口。
“你这话说的,我……我又没说不去。”说完,苏云悠闷着头刨了几口饭。
马车上,苏云悠坐在谢锦对面,撩起车帷的一角,看着外面行人匆匆,脑海中理了一遍来龙去脉。
她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谢锦的请求。
谁叫自己泛起了同情心。苏云悠将一切的一切归为这个原因。
“算了,反正在家闲着没事干。”苏云悠放下车帷默默地想,看着对面端坐着的谢锦。
谢锦看着她一个个奇怪的动作,笑而不语,马车一路把他们带到了恒王府。
光从外面看,便可以看出恒王府的阔气,可比苏府大上了好几倍,让苏云悠不禁连连惊叹。
“这就是恒王府吗?果然不一般。”
不过,苏云悠的惊叹在踏入恒王府的瞬间戛然而止。与外表的阔气不同,内部竟一片狼藉,即便在初夏,也感受到了萧瑟的氛围。
“这……这……”苏云悠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诧异。
“当年,我们离开恒王府后,陛下面对重重压力,不得不派人对恒王府进行搜查。后来也多亏陛下派重兵把守恒王府,定时维护院墙,才勉强维护了恒王府的尊严。”
谢锦轻轻擦拭柱子上的灰。
“如今士兵已被撤去,便只留下了满目疮痍。家父带我们远赴西凉郡时,本想着日后还有再回来的机会,可世事难料。”
谢锦淡然地述说着故事,仿佛这个故事与自己毫无瓜葛。
“所以……师兄需要我做什么?”苏云悠不知此时应当作何反应,憋了很久,才憋出这句话。
“不需要师妹太过劳累,只需要对府中的事务进行监管,防止出现纰漏。若能将什么不妥当之处指出来,那就更好不过了。”
杂草丛生的破碎花坛吸引了苏云悠的目光,花坛花纹雕刻之精美,即便倒在破碎中,依然能看出当年的风采。
环绕着整个王府的水渠,如今也已成了一潭死水,滋养着各种各样的小虫,散发着一丝恶臭,入水口还在极不情愿地吐着几滴沉积下来的雨水。
“嗯。”
苏云悠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请求,或许是可怜谢锦的悲惨经历,亦或许是不愿让本该美好的景象就此颓败。
接下来几日,苏云悠与谢锦一直忙活着恒王府的重振旗鼓,制订了一系列改造计划,比如清理杂草,疏通活水,清扫落叶和厚厚的灰尘。多日的相处也让两人越来越熟络。
同时,谢光帝也从宫中挑选了些侍卫宫女调到恒王府当家丁。他们还共同商量之后设宴邀请各方重臣权贵的事宜。
由于恒王府还在改造中,这几日谢锦依旧暂住在苏府,每日与苏云悠一同出府,一同回府。
于是,苏云悠每日不到辰时便要陪着谢锦去市集挑选着用品,下午在谢府准备开府的事宜,与谢锦商讨整个流程,还有品尝菜品。
虽然苏云悠有些时候会垮着个脸,但还是在认真做事。这些事,从小方璃便带着她一起准备,所以得心应手。
一个静谧的午后,两人正坐在前院里的石凳上休息,苏云悠趴在石桌上听着哗哗的流水声。
微风拂过,耷拉的杨柳枝无力招架风的热情,在风的引导下尽情飘舞。同时微风也带走了苏云悠身上的热意,却不禁让困意占了上风。
带着接连几日的劳累,苏云悠在这恬静的氛围下沉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太阳已落了半边。苏云悠痛苦地从石桌上撑起身子,活动麻木酸痛的四肢,低头一看,身上披着的是谢锦的外袍。
苏云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拖着有些无力的双腿,逛遍了大半个恒王府,才在房找到谢锦的身影,此时他正忙着整理着架。
“醒了。”
“抱歉,刚刚睡着了。”苏云悠脱下外袍递给谢锦。
谢锦接过外袍,穿在身上, “这几日辛苦你了。稍微等一下,我们就回苏府。”
在摇摇晃晃回苏府的马车上,谢锦不禁连连感叹,“没想到师妹对与内宅的管理也如此擅长,解决了在下许多难题。”
“这些年大多时候只有我与娘在家,平时跟着娘,为娘分担压力,便学会了一些内宅管理。”
“我在西凉郡时,无暇顾及这些杂事,我都交给管家,一切从简。”
“一切从简......西凉郡可以,但京城不行。”
苏云悠顿了顿,想着如何解释自己的话:“如果你在京城不能彰显出你的地位和荣誉,那么便会被其他名门排挤,寸步难行。早些年我们就是这样。”
“怪不得师妹让我把御赐的花瓶,缴获的敌军藏品,都通通摆出来。”谢锦若有所思,对苏云悠投向赞许的目光。
“可以彰显身份的物件,可以少,但不能缺。”苏云悠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窗外,躲避谢锦的目光。
谢锦也顺势转移了话题,“这两日辛苦你了,明日我便带你去西市挑选丝绸,当给你的报酬,如何?”
“行。”苏云悠欣然答应。
恰好,马车在苏府前停下,谢锦和苏云悠一同回苏府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