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府房内,李修宁扣着桌子,目光深沉地看着跪在下方的阿忍。
“此次,奚瓷和吴尚儿不知分寸,扰乱了爷的计划,还将那个婆子…爷,皇后那里,怕是瞒不住。”
“就算她得知,想来也不会为了一个奸细婆子出头,扰了她皇后的清誉,此事就此先揭过,错过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李修宁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
“是,爷,府里的事情,当真全交给云湘姑娘打理吗?”阿忍还是不放心问了一句。
说到这里,李修宁愣了愣,没有应答。
在房间,云湘悠悠醒转后,又上了一道药,看着浑身淤青,身侧之人早已不在。
砰砰砰…
一道敲门声,从外响起。
她赶紧起身合上衣服,恰好这时来人推门而入。
是奚瓷!
才多久不见?
只见奚瓷,身着最下等婢女的服饰,双颊都印着五指山,端着一盘账本走了进来。
“云湘姑姑,爷吩咐我把管家之权交给您,账本都在这儿了,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请教问我,毕竟你初掌家,不会是正常的。”
云湘走了过去,看着两堆厚厚的账本。
看账打理事物这些,她在皇后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也学到了一些皮毛,自有经验。
如今,奚瓷说这番话,显然是不服气的。
也对,掌管候府这么多年,一夕之间,被卸了权,难免心有怨怼。
“每个府邸,负责掌家之人,手里都有一方印玺,既然爷吩咐了下来,那还请奚瓷姑娘,将印玺一应交付,我也好交代。”
此话一出,奚瓷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她惊讶的看向云湘。
她怎么可能知道?有印玺这个东西的?
奚瓷攥紧拳头,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衣兜里,掏出那一方用红布包裹着的印玺,十分不舍的交给云湘。
“那就多谢奚瓷姑娘了,有什么不懂的,我自会向姑娘请教,烦请先下去吧!”
“你别得意的太早。”奚瓷愤愤压低声音,甩下一句,就扬长而去。
这一次,她遭了吴尚儿那个贱人的连累。
同时也没有想到,云湘在爷心里的分量,竟然如此重要。
竟然为了她,处死了吴尚儿不说,还直接卸了自己的管家之权。
奚瓷愈发攥紧了拳头,以为得了掌家之权,就可以骑在她头上?
到底她掌管了候府那么多年,权力岂是云湘一朝一夕,能彻底瓦解的?
只要让爷看见云湘不堪大任,掌家之权迟早会回到自己手里。
刚送走奚瓷,云湘坐了下来,开始翻阅账本。
半天翻阅下来,所有的账目,看似都完美无瑕。
每一笔采买,甚至是胭脂水粉,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十五日,东厨房购置鸡蛋一筐,锦缎三匹,蔬菜瓜果各三筐,总计五十两银子”
过了两日…
一模一样的账目,再次出现。
鸡蛋,蔬菜瓜果,锦缎…就算加起来,真的有五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