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雁仗着自己伺候林莺娘时日长,资历深,自是处处为难银翘。
银翘本也是不服输的性子,一点就碰的炮仗,可是关在柴房里那些日子,再大的炮仗也磨熄了火,她知道自己现在只能仰仗着林莺娘,连着她身边的丫鬟也只能敬畏三分,不敢得罪。
好在她受的委屈林莺娘看在眼里,她趁着采雁不在宽慰银翘,“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她是我自幼一同长大的丫鬟,性子乖张任性些也是有的。但她没有坏心的,只是见我对你好生了妒心。你放心,我已说过她了,往后你见着她只躲着些便是。”
银翘已是处处躲着采雁,她平常在林莺娘身边自己都尽力避着伺候。
可采雁却还是要寻到她面前。
“这是你给衣裳熏的香?”采雁拿着林莺娘的衣裳问银翘。
银翘点点头,“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采雁将衣裳摔到银翘身上,“你不知我们姑娘不喜云萝香吗?”
银翘想了想,“没有啊!姑娘从前都熏过的……”
采雁打断她的话,“是你伺候姑娘时日长还是我伺候姑娘时日长?”
自然是她伺候林莺娘时日长。
满雾凇院里也没有与她能比的。
采雁颐指气使吩咐银翘,“往后别熏着云萝香了,姑娘不喜欢,这次便罢了,往后改熏云桂香。这熏了的衣裳你便拿去重洗了吧!”
银翘暗暗握紧了拳,几度咬牙,终是松开了手,认命抱着衣裳回去洗。
途中路过转角游廊,有几个丫鬟远远瞧见了她的模样,窃窃私语捂嘴笑。
“该!叫她平日里总仗着二夫人的势欺负我们。”
银翘素日里没少得罪人,如今自然是墙倒众人推,都巴不得看她笑话。
“如今总算也有个能治她的了。”
相比银翘,采雁明显更得人心。她除了针对银翘,对待旁的人还是无有不是的。
银翘当真是委屈极了,这偌大的雾凇院里无一人是帮她的,只有林莺娘。
她又来林莺娘面前求,“姑娘,您帮帮我罢,再这样下去,奴婢当真是活不下去了。”
自采雁来后,她受尽欺凌苦楚。
只是这事,林莺娘也为难。
“你不知道,她是我母亲送我的丫鬟,不比寻常。再兼又是随我一同长大的,我也不好多加苛责她。”
林莺娘满脸为难模样,这时她想起先前允诺银翘的话,“要不我将你送去侯爷面前露脸?你若是得了宠,往后就是这雾凇院的主子了,与我平起平坐,那便再没有人为难你了。”
这主意倒是好。
只是银翘才刚刚被谢昀责罚,打了十个板子,又叫他关了柴房。
她现下正是有些畏惧谢昀的时候,“这……”
林莺娘握她的手,循循善诱,“银翘,你不想跟着侯爷么?”
银翘来雾凇院里,可就是为着这桩事。
眼下大好机会放在她眼前,谢夫人那儿也催得紧,银翘咬咬牙,“好,银翘全听姑娘安排。”
只是林莺娘也有自己的私心,“我帮了你,往后侯府那里,你也要帮我才是。”
她说得坦荡。
这反倒让银翘定下心来,各有所求,才能尽心竭力不是。
过几日夜里林莺娘服侍谢昀,便刻意唤银翘进来伺候。
说是伺候,却也只在外间等着,里头主子有了吩咐自会唤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