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东三步并作两步,飞也似的冲进家门。
眼前的情况让他目眦欲裂。
徐倩被人推倒在地,似乎脑袋撞到了墙上站不起来了。
屋里一片狼藉,两个纹着满背的小青年,正提着棒球棍,翻箱倒柜,找不到钱就到处乱砸。
“马了个巴子的!”
火冒三丈的陈耀东一把夺过棒球棍,直打得其中一人哭爹喊娘。
另一个立刻冲上来,和陈耀东扭打在一起,没两下就挨了几个大耳刮子,然后被扭着胳膊摁在地上直叫唤:
“陈耀东,你敢跟我们哥俩动手,就不怕秦爷弄死你吗?”
听到秦爷两个字,陈耀东冷笑一声:
“秦爷?狗一样的东西也配称爷,自己一屁股屎没擦干净还敢来找我的麻烦!”
秦爷名叫秦尚,早些年是中苏边境的掮客,专门负责帮一些灰色地带的生意人牵线搭桥。
83年被抓,判了二十年,供出不少同行立功,几次减刑。
虽然得以提前释放,但从那之后掮客的买卖是做不成了,赶上国内搞活经济,形势一片大好,便开了家明暗两间的棋牌室,外面喝茶下棋,里面打牌耍钱。
他欠下的债就是这老家伙的。
时至今日,陈耀东也不清楚秦尚和那帮人贩子有没有关系,等他发家的时候,秦尚已经病逝多年,死无对证了。
“你……你想怎么样!”被扭住膀子的青年语气有些发虚。
他知道陈耀东以前也是街面上一号人物,手黑的很,只是没想到他连秦爷都不放在眼里。
陈耀东松开手让他站起来,照着后腰就是一脚:
“自己滚去窗边看看下面,需要我把她叫上来吗?”
两人往楼下一看,女警官正环抱双臂,靠在大挎斗边上,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连连告饶:
“东子,哦不,东哥,您划个道我们接着,惊动条子就没必要了不是?”
陈耀东拿棒球棍不轻不重地敲着肩膀:
“跪下,给我媳妇道歉。”
两个小青年立马照做,他们本来就是负责收账的小喽啰,平日里砸两下东西吓唬吓唬人还行,踢到钢板上哪里还有半点硬气,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认错:
“对不起,嫂子,是我们兄弟俩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
连磕了十几下,见陈耀东没有再动手的意思,这才站起身来灰溜溜地往外走。
只听身后陈耀东说道:
“站住,我让你俩走了吗?”
捂着肩膀的青年赶紧猫着腰回到屋里,小心翼翼地问道:
“东哥,您还有什么吩咐。”
“砸坏的东西不用赔啊?”陈耀东没好气地说道,随后又拿棒球棍挨个指了指他俩:“回去告诉秦尚,我这人没有赖账的习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他做局害我也没必要那么理直气壮,把事做的太绝,掀了桌子大家都没得玩。”
两人连忙点头答应,随后把兜里的钱都掏了出来:
“就这些了东哥,不够我们哥俩改天再给您送来。”
陈耀东瞥了一眼桌上那一堆鸡零狗碎,约莫有个七八十块钱的样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滚吧!”
小青年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地倒退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