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季知闲在姐妹俩之间充当着判官的角色。
谁是谁非,由他分辨、定夺。
同样的角色还有向怀峰、离明仙尊。
慕昭昭虽然不觉得他们本身的人品多么贵重,但仍然以为,他们的审判确实从正义出发,谁有理,就站谁。
她看穿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强者居上,承认自己是卑劣小人,却因身在局中,看不透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
强者的道德固然无关紧要,弱者也同样如此。
居高临下者的审判,看似大义凛然,实际上只是出于私心。
季知闲的心声,继续在慕昭昭脑中播放。
当慕昭昭陷害向黎,令季知闲误会她下毒害人时:
“黎儿不是这样的人,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
“但她经历这些磨难,难免性情大变。”
“不排除昭昭嫁祸的可能,但她在医道上的天赋,对我十分有用。”
“黎儿受些委屈,昭昭才能更对我死心塌地。女子天性善妒,日后再教她悔改便是。”
当向黎被打成毒妇时,季知闲要和她退婚:
“黎儿终究没斗过昭昭,以她们现在的身份地位,昭昭更适合当我正妻。”
“且让黎儿忍耐一段时间,昭昭总有懂事的一天。”
当真相大白,慕昭昭与向黎处境反转,众人皆知真正的毒妇是慕昭昭时:
“小姑娘做事顾头不顾尾,狐狸尾巴让人逮住。”
“果然是自小便对嫡妹起了嫉恨之心,你和黎儿虽然嫡庶有别,但如果你心思端正,恭顺柔和,伯父难道不会看在眼里吗?”
“看来,有其母必有其女,一个不安分的母亲,又怎么能生出贞静的女儿呢?”
“黎儿美貌不弱于她,却从未想过以色事人,这才是正室夫人教出来的气度。”
这些想法,虽然对慕昭昭来说存在感极其强烈,其实只占据了季知闲心声的一小部分。
他并没有在两个小姑娘的事情上花太多心思。
更多的是在考虑:
“象山新发现一处灵脉,可引回洞府。”
“只是山脚有三户人家,竟要把这无主灵脉占为己有。”
“我已先礼后兵,既然还要抢夺,只能送他们入轮回。除恶务尽,一个不留。”
“西南秘境开启,得到消息有千年灵草现世,于我突破瓶颈有用。”
“但凡灵草必有灵兽护卫,回季家抽调十来名金丹修士,一同前往。”
“尹家六公子既然也知道了此事,等尹家人与灵兽两败俱伤,我再取灵草也不迟。”
“尹老六竟然装死,连我也蒙骗了过去。我折了五人,尹家人全灭,不亏。”
“出了秘境,尹家老祖是个麻烦,所幸我已提前知会离明仙尊,用季家三间铺子,换他三个月庇护。”
“只要撑过这三个月,我便能吸收完灵草灵气,修为更进一层,不必再顾虑尹家老祖。”
诸如此类的正事,季知闲反复思考、衡量。
为了灵脉、天材地宝,争斗、灭族、使出无数阴谋诡计,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而他能有宝物对我有用,我便要收入囊中的底气,一是因为自身修为高,二是因为家族势力听他调用,前辈仙尊也肯给他面子。
当他自己引诱灵兽与尹家六公子相斗时,没有一刻觉得,这是不道德的事,只觉得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