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静静听完工人的解释,指指餐桌那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不介意的话坐下来喝杯茶吧,我们慢慢聊个天,休息一下。”
几人也不好推脱,忙走过去,“好的好的,谢谢谢谢殿下。”
“叫我亚伦就好。”
亚伦去厨房端出准备好的茶点,先拿出个小蛋糕递给似乎正在角落观察小鲤鱼的灵灵,“灵灵,我有点事和他们聊一下,你在这边看好吗?累了的话就去沙发上玩。”
灵灵点点头,接过蛋糕撕开包装,拿了颗草莓给他,亚伦笑弯了眼张口吃下,将她散落下的发尾撩到身后。
“乖乖的,等我。”
几人落座,亚伦刚要拿起茶壶,工头A忙站起来抢先,“不麻烦不麻烦,我们自己来。”
亚伦也不说什么,坐下发表疑惑:“如果价钱实在很不合理的话,这在佛伦斯是做不下去的,毕竟我们这只有这些人,水资源匮乏,没人买就无法盈利,他……”
工头A放下茶壶,有些愤愤不平:“是这样说没错,一开始那个叫裘德的同意带我们上来就是看中了系统里有一块虚压强的东西,就是机器底下那部分,他说这个可以做威力极强的炸弹对付什么神的,养水产只是他作用的其中一项,他主要还是和,呃军方合作,油水很多的,每次都能看到一个叫什么特的上门来找他。”
亚伦给他们递小吃,“凯银特?”
几人又受宠若惊般接过,“对对,是叫这个名字,就叫凯银特。”
工人B悄悄凑过来一些,仿佛周边还有其他人,一边小声说道:“最要命的是报修过的那些人,他们用过一段时间后会突然失去记忆。”
说出来后看起来很是紧张。
“失去记忆?”亚伦面上表示很惊讶的样子,心却沉没下去。
工人B看他没有意料之内的怀疑,放下心来,“对的,就是,怎么说呢,”他像是形容不好,但因为话头又在自己这里,不好推脱,只能看向几个兄弟求救。
兄弟们忙撇开脸喝茶:我们也没化啊,勿。
亚伦还能不懂这些嘛,他给工头B倒了一杯茶,“不用紧张,你可以举个例子,是什么情况的一种失忆,比方说忘了自己叫什么,忘了家里人,还是忘了什么事情,忘了见过什么人。”
工人B茅塞顿开,“噢这样,那就是忘记事,就是比如说本来正在做饭的人,在醒过来之后,饭熟了,但是忘了自己饭熟之前做了什么。”
工头A:“我们几个只是底层打工的,帮他们打打杂什么的,一直想找个机会施展抱负,大哥说干脆就跟着澳龙老板,看看他想做什么,也方便我们锻炼身体。”
他说着有些局促地搓手,“所以就是如果你要修的话,当然没问题最好,可是按照以往,不出两个月必定是要返厂的,就是如果有问题您可以找我们,我们四个都会修,保证给您良心价,绝不多贪,或者我们给您写需要的材料,您准备好,不收您人工费。”
四兄弟纷纷赞同,“对对,免费都可以,我们愿意承担。”
亚伦倒是不在意这个问题,他问了另外的,“既然是返厂后才出现问题,那,你们看我家里放着这么个定时炸弹,我家里还有孩子,这……”
亚伦看起来很喜欢这个鱼缸又很为难担忧的样子。
工头大哥D连忙解释,“这个您放一百个心,返厂前两个月是正常的,它也确实是好看,壮观,我们冒着风险说出来就是给您提个醒,设备是现在才刚开始出现问题,我们都没上来多久,生不了大事的。”
亚伦放下了心,不置可否,“那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做呢?像澳龙老板那样。”
四人中的大哥也就是工人D 苦涩了一下,“本来想的,可是万事开头难,我们没有,嗯,我们空有一身腱子肉是讲蛮力的粗人,也不会打仗,那些机枪大炮的也看不懂,不懂那些商人的名利场,刚开始吃了不少亏,就想和买家说一下我们可以修的事情,却被投诉诈骗,我们被赶了出来,差点捅到澳龙老板面前,就不太敢自荐了,后来发现失忆的事,我们就改了主意。”
“意思是澳龙老板他是开头不难?他有背景?有资金?”亚伦表示出自己该有的震惊和好奇。
大哥哈哈笑了起来,“怎么会,他本来和我们是一样的,一无所有,我们五个就是一起来的,被那个什么德一起带上来,就是岛屿海啸死了很多人,我们一起逃命,遇到了他,才来没两天他突然说有贵人相助盘下这个水产店送给他,还给他介绍军火生意。”
“这样啊。”亚伦若有所思。
“这是我的微信,您要是需要的话,您……”工头打开一个二维码举到亚伦面前又不敢太近。
头像是一家三口——穿着橘色工作服的爸爸,朴素的妈妈,笑容灿烂的女儿,背景看起来是床边,相同的是大家都很开心。
亚伦爽快地拿出手机扫码,“不甚荣幸。”
送走了四人,亚伦在门口给伊森发消息。
亚伦:不出所料,澳龙老板确实有问题,那个仿海洋机器在返厂后会让人失去记忆。
伊森:收到,马上安排人手调查。
亚伦面色有些暗沉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在佛伦斯的外部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还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才有人上报到中心。
也是,短暂失忆除非是真的刚好连接着很重要的大事,或者有同伴在场,否则大家基本不会怀疑到阴谋上面,毕竟外部压力很大,精神恍惚也属正常,他该和父亲商量一下外部的事情了,尤其是下层……
不过,他还是相信科学的,问题应该不是出在设备上,不然那也太邪乎了,如果说是在修机器的时候趁机下手也不是没可能。
失去记忆,难道是他们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难道是他们发现了叛徒的秘密?他们也是——
不不不,越想越歪了怎么,那所以是什么呢?
不注意间自己已经走回到鱼缸边,回过神来正对上对面贴着玻璃壁的灵灵,她的头周围围了一圈小鲤鱼,正在一动一动的啄她,像极了讨主人喜欢的小狗。
可惜主人不为所动,一双纯黑的眼眸直直盯着他,从他转身入目到他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