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穆芊芊的记忆片段,司月的视线陷入一片黑暗,随即又恢复光明,只听到一句话:“过些日子我送个人来,你可要好好保护人家。”
穆芊芊盘坐在对面的软垫上照镜子,见司月恢复视线,立即收好镜子,冲她笑了笑,司月也当自己没看到她额角的汗。
司月尚未回味过来,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她。
“你……你竟是如此……”
“可惜,世人皆知格世,而”不知格世的从前如何,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现在格世如何也不大重要,我只安心当好我的馆长就是了。”
“馆长?”
“怎么?”
“是教……教的?”
“不错,比起什么格世来,还是教有意思些。”
“……”
司月一时无语,看着她白净无瑕的脸,意识到有不对的地方:“你……脸上有一道……”
疤痕。
“看来还记得……”穆芊芊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继续道:“这张也是‘面具’,不过是易骨之术罢了,所以无需面具。”
再看一眼她的着装,司月又问:“你是司刑寺的人?”
穆芊芊摇摇头,示意她再想。
既非从属关系,想来也不是打家劫舍得来的衣服,只能是合作关系了。
只是其中内容如何她还琢磨不出,唯一可以确定的也不过是知道两者有共同的目的。
司刑寺的目的大约是废除帝制残余与清除遗留下来的势力。
而穆芊芊……
司月看向她,穆芊芊却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应当是不想自己告诉她实情。
穆芊芊心中最为牵挂的应当是她的外祖父母与已逝的母亲和兄长,而迫害林繁露和穆厌疾的不正是穆尚荣与那位小妾吗?
但司刑寺不能插手内宅之事,若涉及到国家大事……
“你是说你爹……他们……”
穆芊芊点点头,道:“若只是他们二人……倒还不需我亲自出手布局,只需收集些证据就行,交往司刑寺便可。所以,你再猜猜为何我如今还不动手?”
“不止他们二人的话,变意味着穆氏……”大约是察觉到什么,司月立即住了嘴,只讲那想法藏进心里,而后道:“甚至需要一位力量极大的格世来精心布局,而且你……还未将证据交付司刑寺,意思便是……司刑寺也?!”
“还有。”
“以图恢\复\帝\制的势力、司刑寺内部力量与世家大族的势力的联合正是外界的威逼利诱,幸而如今痴心妄想的人也少了、世家大族也不敢在司刑寺前轻举妄动,生出些祸国殃民的心思,余下的便是……”
“混入司刑寺的……”
“不错,混入司刑寺企图恢复朝问国帝制的,虽暂不知是何许人,便称其为‘奉夜’。”穆芊芊指了指那张面具,“本名陈郁,我的第十五批学生,科考时荣登前三甲,被那些奉夜杀害了,被找到时已成山崖下的一具枯骨。倘若现在还活着,应当有……三十五了吧。”
“可她……你……你看起来像……”司月住了嘴,她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也不再多问。
若有修者,只待悟“道”时便可维持其当时的容貌直至肉身、灵魄彻底消散,而大多数修者寿命极长,也渐渐成了所谓的“不老不死之身”。
看穆芊芊的身形,应当是在二十岁左右悟了“道”。
大约知道司月在想什么,穆芊芊解释道:“我十六岁闻道,不过是身形比常人高大罢了。”
司月沉默片刻,很快又回到正题上:“你同我说这些?”
“你的身份特殊——一个连默木也无法探测出灵力的人,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同族在哪里吗?”穆芊芊又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道:“还有一个人托我好好护着你,你也是认识的,难道你也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同族?”司月反复咀嚼这两个字,随后面露恼色。
她对这些所谓的同族可没什么好印象,也不想见到他们。
“你莫不是在唬我?”
“呵……还有点警惕心。”穆芊芊戴上那副面具,继续道:“符印之术。想必你也发现了,这儿的修者使用的皆是术式,符印之术只有你与你的同族知晓。还有什么想问的?不过我可不能再跟你说了,得留点悬念不是?”
“你……你想要什么?”
“合作。”说罢,穆芊芊从物空间取出一张契纸。
不待穆芊芊开口,司月又打断了她的话:“你的脸……”
“皮相罢了……你是想看看我的真面貌吧?等下次,可千万不要被我吓到了。”
“……”
穆芊芊摊开契纸,正要递给司月时却瞧见她一脸怀疑的表情。
司月问道:“我可没说要答应你。”
“哦?我还以为交谈地很愉快呢,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报酬是什么。”
“两个消息,刚刚已经跟你说了一个。”
“我的报酬……仅是……两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