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朝若是真的有意在传递消息,那么就会想尽办法在槐牢中留下痕迹,除了那盏壁灯,囚衣也能够随着囚犯的走动而在人眼前不断出现。
虞朝或许也知道槐牢中的囚衣都是轮流穿的,所以才利用囚衣来传达什么。
虞夕的爹曾经教过他们,掩饰的方法有很多,反而传递信息的方法却容易被别人发现,你若是只想要你认识的人知道信息,那你就得用你们之间独特的暗号,表达手法。
可是当初的虞朝又究竟是怎么进来的?若是以虞家人的身份进来,只会引起角家的猜疑。
不知当时的虞朝,又用了什么身份,这一切只能等出去后再顺着线索追查了。
“我猜,角差确实存在,但真正的角差,都在槐牢之外,只要我们不出去,他们不会轻易进来。”
“我们若是真的走了那条山路出去,只怕没离开多远,就会被山上守着的角差捉到。”
“既然那条路走的人多,那不如,去尝试着走一条已经很久都没人走过的路?”
“虞姑娘你是说?
“既然我已经找到那条出路,我愿意一赌。”
虞夕相信虞朝,他不会害虞家人,也不会将错误的路线当成线索留下。
“对了,你们那边,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一扇门。”
虞夕脑中一闪,突然想起自己一开始就见过,但却被她一直疏漏的东西。
她开始跟容遇描述那扇门的位置和模样。
“确实是有,虞姑娘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发现了那扇门?我虽然也瞧见了,但一直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问了其他人也没人回答我。”
“说来这槐牢里面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也并不在意。”
“不是他们不在意,而是他们习惯了,或者说,是在惧怕。”
“女囚们都说,那扇门后面,根本不是自由,是深渊……甚至是……死亡。”虞夕语气淡淡。
“只要进去,就一定走不出来,最后,只会被横着被拖出来。”
“还有人说,一般监管就在那扇门的后面盯着我们。”
“就没有人真正去试过吗?”
“不是没有人怀疑过,只是,每次想要挑衅,打开那扇门的人都……”后面的话,虞夕没有再说。
看来这扇门,果然不是一扇简单的门。
而且虞朝所说的位置,似乎正好也是那扇门附近。
“是死门,还是生门,或许得由进去的人说了算。”
“你的意思是?”
“各凭本事吧。”
“都说不破不立,若是虞姑娘真的想要大胆尝试,我可以陪你。”
得到容遇类似承诺的话,虞夕手中针线有了短暂的停顿,她猜不出他真正所想,不敢轻易相信。
“时间已到,你们都回各自的牢里去!”虞夕听到监管开口喊话,与容遇对视一眼后先一步离开了。
……
“临时加工,都给我过来,给我把这些泥里面的东西给我找出来!”
虞夕原本躲在墙角,却突然想起之前容遇所说的不破不立,于是她与那些往后退的女囚不同,她站起身,主动的往前走去。
槐牢再不同,压榨犯人的情况还是存在的,加之监管也无法离开,时间久了难免就会有些恶趣味,以戏弄她们,差事她们干活为乐。
监管这回与以往不同,她们一直在附近守着女囚们,像是在怕她们贪了东西。
虞夕不管这些,只是低着头继续挖,仿佛不曾看到那溅到自己臂膀上的泥点。
原本自己也算是大家小姐,想不到还能当得了苦役。
她看了看自己四周的淤泥,淤泥渗入她的脚中,她却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染上湿泥的脚趾,心里庆幸好在自己之前脱了鞋子。
监管为了让她们的手能够挖的容易,不伤到里面的东西,还特意在泥上洒了水。
虞夕看着自己手中一团团的淤泥,甩开之后又继续往下面挖,突然想起爹爹曾经说的话。
当迷雾遮着表面,谁也猜不出后面的真相时,唯有往下深挖。
她吸了口气,继续开始伸手去挖。
不知又挖了多久,她终于挖到了第一个物件,好在这回她只挖出了一半,监管还没有发现,虞夕随意看了一眼,却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自己是否眼花了。
她故作冷静,又伸手将那物件埋回了泥里,随后又转了个身子挡住了监管,她用手指轻轻将那物件表面的泥泞抹开,仔细看清之后,确认这是真品。
槐牢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种东西,不是早在开国之后没多久就消失于世间了吗?这里为何会同时出现这么多?
虞夕看身边的其他女囚脸上都没有异常,看来这识货的人只有自己一个,也是,女子向来也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自开国之初它们消失后,寻常人也没机会见到了。
想不到,线索就这样撞到了自己面前,好在自己之前主动出来,不然,倒也找不出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