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分教:
弥天朔雪泣风急,卷地蹄声踏夜袭。
黄犬村头吠欲碎,惊闻四面交鸣镝。
这一首歪诗,非写别个,正是元朝南昌府城外,一处庄园夜深时的光景。
此庄唤作叶家庄,庄主叶员外,乃是南昌一带,有名的武林大豪,人送绰号“风见愁”。
意思是此人运剑极快,剑势一旦展开,连风儿见了也自愧不如。
凭着家传武艺,加上懂得交际为人,叶员外二三十年间,攒下老大一份家业,在南昌府一带,也算有名的富豪。
这一夜雪大风高,庄中众人,都在室中避寒。
叶员外亦不例外,他在第三房小妾的院里,饮罢几杯酒儿,正待安歇,忽闻村头犬吠,隐隐传来,不多时,满庄的狗子都急吠起来。
叶员外心中有事,听得狗叫声不大对劲,一跃下床,匆匆着履披衣,把壁上的长剑摘下,将门推开一缝。
呼的一下,风卷着雪花直扑入室内,屋子里温度陡降。
三姨太冷得打了个颤,拥起被子娇呼道:“老爷,这般冷天,冻坏了身子骨怎生好?有甚动静,唤下人们去看顾一回,也就是了。”
叶员外把手一挥,意思是让这婆娘闭口,自己拧着眉,探着头,侧耳细细聆听。
只听风雪呼啸之中,隐隐有马蹄震地声响,渐驱渐近。
随即,一声尖锐鸣镝,惊起于庄南。
继而东、西、北三面,皆有鸣镝响应!
叶员外脸色大变。
所谓鸣镝,便是响箭、嚆矢,在箭头上钻有三个小孔,一旦射出,便会发出尖锐哨响,军中锐士,常常以此方法传递消息、指示位置。
如今四面皆有鸣镝声起,显然这庄子四面,都被敌人围合。
至于是什么人来围庄,为什么要围庄,看叶员外神情,显然心中有数。
因此也不做侥幸之想,回头瞥了一眼小妾,拔脚就走。
小妾这时也察觉出不对来,哀呼道:“老爷,出得什么事情?休要弃了奴家……”
然而叶员外哪顾理会?一道烟走回正妻的院中。
这时一间小小佛堂里,正妻和两个儿子,俱已穿好了利落衣裳,各自背扎包裹,手持兵刃,还有个年只七岁的老三,被一个健壮仆妇抱在怀里。
叶员外匆匆迈入,急急道:“夫人,事情发了!官兵已围了庄子,我等快走。”
叶夫人也不含糊,推开佛像前供桌,露出黑黝黝一个地道入口。
一家几口,连那抱着小孩儿的仆妇,各自无言,先后下了地道。
叶员外走在最后,将供桌原样拉回,这时庄中的马蹄声,狞笑声,庄户、仆役们的哭嚎嘶喊声,已然响彻一片。
一炷香功夫后,庄园二里之外。
地面上积雪一动,随后一块木板訇然掀开,露出一个洞口来。
叶夫人纵身蹿上地面,左右看了看,伸手将儿子、仆妇陆续拉上。
叶员外也跃得地面,回头望去,只见他那庄园已起熊熊大火,大笑声,哭叫声,透过风雪传来。
叶员外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忍,摇头叹道:“走吧,走吧,只要自家人无事便好。”
叶夫人自始至终板着面孔,直到此刻才叹息一声,看了看仆妇怀中抱着的幼子,悲声道:“烧了田宅无妨,只是三儿恰值病重高烧,这般随你我逃亡,天寒地冻,他如何熬得过去?”
叶员外眼圈微红,叹息道:“这般世道,活人本来不易,且看这孩子自己的命吧。”
夫妻二人只说得几句,便闭了口,低着头,顶风冒雪,望远处逃去。
他们却没注意到,仆妇怀中,一直紧闭着眼的小孩子,长长睫毛抖了两抖,似乎耐不住寒冷般,慢慢睁开了眼。
这、这是哪里?
叶孤鸿一脸懵逼。
叶孤鸿,本名叶鸿,来自后世的一位传武爱好者。
自十岁起,央求着父母替他报了个武术班,此后十余年拳不离手,后来上班有了收入,更是四处求师访友,南拳北腿,涉猎颇多,在本地武术界也算小有名气。
二十五岁那年,因失恋缘故,叶鸿一时脑抽,改名为叶孤鸿。
听上去像叶孤城弟弟似的。
也正是自这一年起,随着自媒体的无孔不入,传武的神秘面纱荡然无存,各路练习现代格斗技术的新派武师,争先加入揭露传武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