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的消息,自然第一时间传到南宫璟的耳中,白锡山的处置与态度,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白知墨费尽心机得到的一切,转瞬之间打回原形,想来定会有所不甘,再次反扑。
旭日初升,万物复苏。
推开窗,一股混杂着泥土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早起的思绪在冷风吹过后,澄明通透许多。
南宫璟褪去繁复宫装与璀璨绚烂的钗环,穿着一身清简舒适的寝衣,静静地吹着清晨的风,好似根本感受不到寒冬的冷意。
“殿下您醒了啊,太医说您染了寒风,这刚好一些,万不可再受寒了呀!”
锦和绣端着汤药推门进殿,见南宫璟站在窗口,两人一惊。
锦将夜宵放在桌子上,连忙拿来一条披风给她披在肩上。
绣关上窗户,取来热乎乎的暖手炉。
“没事儿,我感觉好多了,并没什么不舒服。”南宫璟抱着暖炉,笑道。
“殿下心情似是不错,奴婢有些日子没见殿下如此发自内心的高兴了。”
锦将汤药递给南宫璟,看着她温和会意的笑容,也不禁跟着高兴起来。
南宫璟微微一笑:“马上开年了,琰儿婚期也定下,自然高兴。”
南宫琰打消了封白知墨为妃的念头,还让白知墨这些日子的经营毁于一旦,她自然心情大好。
锦看了眼绣,笑着道:“陛下立后纳妃,以后宫中便会更热闹了。”
南宫璟微微凝着眉头,一口气将药喝完。
“殿下,吃点蜜饯吧。”锦将蜜饯朝着她面前推了推。
南宫璟接过蜜饯放进嘴里,甜味压过清苦,蹙着的眉渐渐舒展,平和覆上眉眼。
前两日在宫墙上不慎染了风寒,昨晚便让人给南宫琰知会过,今日一早不去早朝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今日的确感觉恢复许多。
“殿下早膳想吃什么?奴婢现在去准备。”绣擅长厨艺,南宫璟的吃食一般都是她来负责。
“清淡些即可。”南宫璟淡淡道,“让河把早上的奏折送到这边来吧,我正好闲着没事看看。”
绣福身:“是。”
南宫璟坐在梳妆台前,锦上前帮她束发。
“今日随便捯饬一下便可。”南宫璟看向铜镜中容色清丽的容颜,额角处一道极浅的伤疤被碎发遮掩,不禁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缓缓抬手,撩起青丝碎发,思绪也不由自主回到记忆深处。
十岁生辰那日,她趁着宫里热闹,独自一人偷溜出宫游玩,不料被人贩子盯上抓走了。
后来人贩子带着几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在黑市上发卖,比起那些听话胆小的小女奴,她性格倔强,一身傲骨,没多久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人贩子见她不听话,气怒难当,拳打脚踢,直到一个贵气十足的少年停在她面前。
她当时虽然遍体鳞伤,凌乱的头发蓬松散在脸上,可尽管如此,还是被他给认了出来。
“她多少钱?我买了。”少年的声音十分清越,带着些许淡漠,让人听不出情绪。
“好好,小公子眼光真好,别看这个小女奴现在不成人样,回去洗洗绝对亏不了!您瞧瞧她的模样,标致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