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星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厉家老爷子一脸笑眯眯地打量着她。
“一会儿我孙子过来结账，随便吃。”
“我其实……”
江予星话说到一半，手机响起。
刚接通对面就嚎啕大哭，奶声奶气地喊着：“姨姨……”
江予星满是歉意地看着老爷子：“爷爷我现在有急事，要先离开了，以后有机会见面我们再一起吃饭。”
“哎，姑娘……”
你好歹留个联系方式啊！
江予星早已连背影都看不见。
老爷子长叹一声：“连名字都没问到，太可惜了。”
厉峥过来时，只见爷爷面对一桌子菜，碰也不碰，脸色阴沉。
“十分钟，没超过，专门连会议都取消了。”
“不吃了！你把这些打包带走！走了！真是让人心情郁闷！”
厉峥：……
——
江予星是在姐姐小区附近的公园里糖豆的。
小姑娘坐在秋千上，影子被拉得好长。
糖豆是姐姐江予玥的女儿，大名唐诗语，今年四岁。
电话里糖豆哭得撕心裂肺，话也说不清，她顿时慌了。
小姑娘一看到江予星立刻从秋千上下来哭着扑向她。
“都快十点了，糖豆你怎么不回家，妈妈会担心的。”
“呜呜呜……姨姨，爸爸妈妈因为糖豆吵架了。”
糖豆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委屈得不行。
“糖豆不学舞蹈了，爸爸妈妈不吵架了好不好？”
“奶奶也说女孩不用学那么多，又不是男孩子。还凶了妈咪好久……”
江予星心疼地给她擦拭眼泪，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糖豆想学舞蹈，妈妈想给她报个舞蹈班。
爸爸和奶奶都不想花这个钱，就吵了起来。
小姑娘泪眼婆娑。
“奶奶一见到糖豆就嫌弃，骂为什么我不是男孩，还连带着讨厌妈妈生了个女孩。”
“爸爸也是……不陪糖豆玩，糖豆在家里很乖，爸爸还总是凶我，说他想要儿子，不是只会玩芭比娃娃的女儿……”
“姨姨，为什么糖豆不是男孩？”
“姨姨，要是糖豆没有被生下来就好了。”
江予星抱住糖豆，细声安慰：“糖豆没做错什么，是奶奶和爸爸不对，男孩女孩都一样。”
“不管生你生养你的人是否认同你，你的存在对这个世界就有独一无二的意义。”
糖豆似懂非懂地点头，江予星安慰了好久她才同意回家。
“糖豆！”江予玥大喊一声。
“妈咪……”
江予玥紧张地说：“以后不许乱跑了好不好，妈妈很担心你，如果不是电话手表有定位，我要是找不到你怎么办啊？”
“星儿你怎么来了？”
“小公主受了委屈，就来了。”江予星揉了揉糖豆的头发。
三人回到家，江予玥将糖豆哄睡着以后才轻轻出了房间。
“姐夫呢？”江予星环视一周，到处都乱糟糟的。
客厅里衣服、玩具到处都是，厨房里的碗筷堆积在水池，阳台上一堆盆栽枯黄地摆动叶子发出求救信号。
“去接他妈了。”
江予玥满是疲惫地坐在地毯上，双手抱膝。
“我听糖豆说因为辅导班的事情才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