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话音刚落,皇后就尖锐地回怼她:“太后娘娘敢说,自己不是罪孽深重吗?死在你手上的人,就全都是该死的人吗?你手上沾染的血腥味比本宫要浓重一百倍,一千倍也不止。被你害死的宫中妃嫔和宫女还少吗?你少在这里装圣人,装无辜,你能骗谁?”
太后终于顶不住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将她拉出去吧,哀家不想再见到她。”
两个人要上前挟持皇后,皇后横扫一眼,怒喝一声:“本宫自己会走。”
说完,她放下手中的剪刀,终于迈着不甘的步伐,昂首挺胸地慢慢拖曳着长长的裙摆,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太后的寝宫。
在她一只脚踏出了大门时,蓦然回首,对上李赫说道:“李赫,雍儿他是你的儿子,他所作所为皆是我授意,全是我在背后怂恿他,他才会这么做。请你看在他因恐生怖,由怖生忧的份上,饶恕他,善待他。”
李赫只说了一句:“朕不会杀他。”
太后等皇后终于离开后,伸手摸了摸心口,这才向容月和李曜招手道:“你们给哀家过来!臭小子,你刚才那枚银针打得可真是及时!你要是再不动手,你皇祖母可就要没命了。皇后这毒妇出手那么快,你们也不担心皇祖母会被她捏死。”
李曜在太后面前跪下,笑道:“皇祖母是福大命大之人,自有上天神灵庇佑,怎么会被人捏死?那毒妇还没有这般能耐。那枚银针可不是孙儿打的,是你孙媳妇儿打的。有你孙媳妇儿在此,你没事的。有她在,就连孙儿都不用担心。”
太后非常惊讶地转向容月:“是你打的银针?这么说,哀家的这个孙媳妇儿还是个武功高手?看来哀家的眼光不错,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容月见李曜跪下,只好也跟着跪下:“谢谢太后夸奖!”
容月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此刻穿着龙袍的皇上李赫,不禁有些恍神。从李曜口中得知,李赫是他父皇时,还没想这么多。此刻看到穿着龙袍的男人,那帝王之威果然压人,她虽胆子不小,也还是感受到了帝王的气场不同凡响。
皇帝看了一眼容月,容月又看了他一眼,刚好,俩个人的目光就对上了。
容月假装很惊讶地问道:“你是皇帝?”然后,缓缓地转向他,反正都是跪,就给他也跪着叩首道,“民女容月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帝没想到这小丫头也会给她来这套,不知道他身份时,小丫头挺拽的。他笑了笑,弯腰扶她起来:“起来说话吧!以后,你见到朕,朕免你下跪。”
“真的?”容月马上想站起来,她可是现代人,并不习惯见人就跪。可是,转而想想,还是跪着吧!这古代的礼教是吃人的,她此刻在宫中,还在太后和皇帝的面前呢。人人都跪,她要是不跪,将来习惯成自然,就成了大不敬。
皇帝见小丫头想起来又跪好的样子,笑道:“当然,君无戏言。如果你不是即将成为太子妃,朕一定会封你为公主。不过,不封公主也可以封你为郡主。你本是容大将军之嫡女,容大将军劳苦功高,朕早该给他的嫡女一个封号才是。现在你救驾有功,朕就封你为……晗月郡主吧!赐清源为你的封地。”
太后惊问:“皇帝,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哀家也非常满意这个孙媳妇,但皇帝所说的救驾之功,是指什么?”
皇帝笑着转向太后:“母亲,儿子这次微服外出中了毒箭,所带随从几乎丧命。幸得容月和容宝相救,儿子才能安然无恙地回到宫中。容月医术高明,不但给朕拔剑成功,还解毒有方,连朕这么多年的老毛病都给治好了。朕现在好像年轻了十岁不止。母亲要是哪里不舒服,可以请容月给看一看诊。”
太后这下子啧啧称奇道:“哀家就说了,怎么一见这孙媳妇就觉得她是个有福气的,原来还真是个福星啊!连皇帝的命都是你救的,那皇帝允你以后不用行跪礼,哀家也允了。还是哀家的孙儿小曜有福气,这样的媳妇也能让他给撞上。”
李曜连忙美滋滋地说道:“是,皇祖母说得是。这样的媳妇儿也让孙儿给撞上,孙儿这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呢。”这么一说,还真想到了和容月的种种相遇,这不是闭上眼睛撞上是什么?
容月知道这皇宫里最讲究的就是礼数,她可不敢托大,就算救过皇帝,可天子之威摆在那,她还是照做的好,横竖也就只有太后和皇帝要跪,她索性大大方方道:“太后,皇上是万金之体,是天子,是龙的化身,他有神灵相护,就算没有我相救,他也会没事的。皇帝就是皇帝,这礼不可废。容月是小辈,这跪叩之礼还是要的。”
太后笑眯了眼,当即解下手腕上一只金镯子,递给容月道:“是个懂事的呢,那就随你好了。别人面前做做样子即可。天子嘛,是需要有威严和镇慑才能更好地让群臣服从。不过,现在没别人,在哀家这里,就免了这些俗套的东西,都起来坐着说话吧。这个金镯子是哀家戴了多年的,就给你当是见面的小礼物。等你大婚时,哀家再送你一份丰厚的嫁妆。”
容月见太后的镯子非常的少见,是金镶玉石的一只手镯,看着就非常的贵重,还是太后戴在手上的,她不敢收下:“太后,这手镯太贵重,我不能要。”
李曜拉起容月的手,将手镯戴进她手腕说道:“皇祖母给的东西,哪有不要的道理?这可是皇祖母的心意,你必须收下,赶紧谢谢皇祖母的赏赐。刚才父皇都发话了,让你给皇祖母看一看诊,你就给皇祖母看一看吧!”
容月这才仔细地观察着太后,并坐在太后面前,给太后把脉。太后的气色非常不好,虽然他还上了脂粉,但年纪大了,皱纹太多,脂粉也遮不住。容月认真给她把脉,还真发现她有心衰迹象。其实,她年纪大了,身体各项机能都都在衰退,有心衰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