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扒拉下谢砚秋,可是女人的两条腿已经死死扒在她的身上,哪有那么容易就放下来,最终周祁努力了几下。
妥协的还是他。
没有办法,看样子谢砚秋这次是真的被吓得不清。
他只能任由谢砚秋当个人形挂件挂在身上,在黑暗中一点点摸索着回房间。
最终一声刺啦的火柴刺啦后。
微黄火光照亮卧室一隅。
火光照亮下,周祁坐在床边,身上还挂着受惊未定的谢砚秋,男人低头还能看见女人眼角隐隐挂着的小泪珠。
原来她刚刚是真的被吓得不清。
他任由女人抱着自己,侧身从抽屉里摸索出下午买的蜡烛点上。
“我……”谢砚秋低着头,嗓音闷闷的,声音低到几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刚刚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听见耗子我才……”
她想解释,却被男人打断声音:“你很怕老鼠?”
谢砚秋不好意思点点头。
何止是怕,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童年阴影。
“没事儿,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他安抚似的轻抚女人细软的发丝,刚刚被吓得炸毛,头发有几根都跟着竖起来,现在在男人的一声声安抚中才平顺下去。
他轻言:“以后如果太晚了,我陪你一起去洗漱。”
“真的?”谢砚秋不敢相信这是男人说的话,她抬头对上女人黑湛的双眸,咽了咽嗓子。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安全感……
周祁被她的傻样逗笑,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儿,淡笑:“被吓傻了?”
“没,没有,其实我小时候也不怕老鼠的。”
她为了找回面子故意挺直后背,咬牙切齿替自己辩解:“就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要不然今晚我就把老鼠的老家连窝端掉。”
“哦?”男人挑眉,这倒是成功挑起他的好奇心了,笑着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次轮到谢砚秋说不出口,她低下头,若有所思闭上嘴。
那段记忆是她永远不想开口诉说的一段记忆。
许久,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的她才闷闷开口:“小时候谢俊生与一群小男孩耍我,把我关在野外农民放萝卜地瓜的地窖里,后来我不知道他们是故意的还是真忘了,晚上回家的时候也没把我放出来,我在里面关了两天两夜,没吃没喝,后来饿得不行的时候,躺在地上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里了。”
“然后就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有只大耗子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他可能也以为我死了,上来咬了我一口,或许是想吃了我吧。”
“就因为这一口,我痛呼一声,起身挣扎,最后还是一位大婶儿路过那里听见我的呼救声将我救出来。”
“从那以后,我就特别怕黑,怕老鼠,我怕再回到那个地方,我不想死。”
话音落下,女人下意识地抓紧周祁的白色坎肩,试图从男人身上汲取安全感。
周围寂静一片,烛光下的周祁皱眉沉思。
良久,才听见他沉声道:“你两天没回家,谢俊生和你妈妈都没去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