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静静坐在车上,垂眸摩挲着口袋里那张银行卡一样的卡片。
指腹还能触摸到卡片正中心的烫金图案。
图案纹路是君士坦丁堡凯旋门一样的方形三洞拱门,门上雕有繁复的纹饰。
『信仰天堂』那四个字就在门的顶端最中央。
这四个字她听过。
从唐平口里听过。
上次唐平说他已经找到破绽了,非要1000万去翻身——
那些人又盯上她了吗?
是谁?
是那个中山装男人吗?
那是庄华年爸爸的朋友吗?
他们是什么关系?
下午不到五点,唐梨独自捧着两束花来到墓地。
妈妈和雪雪的墓地都在城北这个公墓里,只是隔得比较远。
康乃馨给妈妈。
雏菊和满天星给雪雪。
唐梨没有用庄华年妈妈让她带的祭祀品。
或许那张卡片让她心里有一点乱。
说不上来。
也可能是从西伯利亚回来以后没人再提过雪雪,或许大家都想翻篇。
又或者一个没有血缘的试管婴儿不会让大家真正产生联想。
至于庄华年——
心底里连花花说用来威胁就二话不说拿来用的这么一个人,唐梨心里实在是生不出一丝期待。
她想到这对雪花。
试管的孩子基因上不是爱的结晶,却是因为她爱庄华年才孕育了生命。
如果没有庄华年,她一定不会生孩子。
孩子都是无垢的精灵和天使,而世界是罪孽之地。
那时她已经能感受到雪雪的心跳、胎动,那是妈妈传给她、她又传承下去的一条dna生命链。
可是没有了。
或许命运给她们一家三代女性写的就是一部毁灭悲剧剧本。
她也注定毁灭。
……
不——
她还有花花。
还有庄华年。
唐梨站在雪雪的墓碑前,手上缓缓转着那个『信仰天堂』卡片,眼神逐渐幽暗。
凯旋门、信仰、天堂——
欧——拉?
唐梨在原地一直站到天黑。
夜风渐起,清明节这天陵园里的鲜花到处乱飞,墓地里传来夜枭凄厉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