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宝没再说话,默默跟在后面跟了好长一段路,才醒过味来,帮忙余穗拎东西,一起送到了托儿所。
本来王四宝要跟着进去的,余穗拦住了他:“你还是别进去了,一会儿我送了他也是要趁机离开,不然反而让他有依恋感,总是想着父母,长不大,这是你姐夫吩咐的,我觉得也对。”
“姐夫”这两个字,像是有特殊能力。
王四宝抬眼看看余穗,笑了笑,就一言不发地先离开了。
余穗呼出一口气来。
好吧,夏凛生,不得不承认,你是对的!
就这样,孩子的事情总算是安顿了下来。
余穗每天上学的时候带他一起走,放学就一起回,非常方便。
但余穗还是希望孙玉英能来帮忙,这样她才能真的安心上学做功课,现在这样,到了家还是一刻不能离开孩子,还是非常累的。
余穗打电话沟通好了,再有一星期,孙玉英就能坐火车过来了。
到了五月三十一号下午,正好是星期天,余穗特意让余程过来在家里看着小汤圆,自己则坐公共汽车去火车站接人。
这次,孙玉英会和余兰兰余果果一起来,三个人肯定还有一堆行李,余穗不可能用一辆自行车把那三人加上行李一起载回家,还不如到时候在火车站叫一个出租车呢。
余穗打算好了,就穿了一件家常穿的粉色衬衫,背一个布挎包等在火车站口。
自从国家有了新的政策,人口流动已经比前一年增加了很多,火车站现在规定也比以前严格了,轻易的不给进里头接人。
余穗想着孙玉英一个人要带两个孩子,肯定不好走动,便开始左顾右盼的,寻找能溜进火车站里接人的机会。
就这么着,忽然有个高大的人影站到余穗面前,还拍了她肩膀一下:“哎,同志,你找什么呢?是不是刚到首都,不认路啊?”
余穗吓了一跳,抬头看看对方,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个子高大不说,长得也颇端正,还梳着大背头。
但余穗可不认为这人是个好人,讲真,这年头的男人,谁没事拍人家肩膀?我认识你么?
余穗连忙退后两步,很不客气的说:“你干什么呢?动手动脚的!”
男人挠挠头,表现得很不好意思:“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叫你没听见嘛,我才……你是刚到咱城里吧,我是当过兵的人,不过是想学雷锋做好事,要是遇到不认识路的,我可以帮忙,你看,我有车的,你要是想去哪里,我还可以顺便载你一程。”
余穗顺着他的手指头一看,附近果然停着一辆油光锃亮的小汽车,两个车灯像两只巨大的眼睛,很是气派。
看那汽车的规格和牌照号码,至少得是哪个局级领导才能坐的。
这年头,有一辆小汽车坐,是非常大的诱惑。
但余穗是谁?
人家活了两辈子,没见过好车?
余穗转头再次瞪男人:“有车了不起?我说要坐车了吗?走开!”
男人大概没想到余穗不但不上钩,竟然还这么凶,也很生气起来:“哎你这,什么人啊,哪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好心还当驴肝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