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无鱼的武功令皇甫青天感到震惊,他想,若是此时跟他对决的人,是飞盾或是流星,那定是必死无疑。
他们足足打了三个时辰,势均力敌,但终究,他手中的剑还是被震落,而皇甫青天的一记桃花碎心掌令他第一次吐出大口鲜血。
若不是皇甫青天手下留情,少年无鱼知道,自己这会已经没命了。
少年无鱼战败,皇甫青天笑道:“你输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第三个护法了!”
“可有期限?”
“你手中的孤黑剑变回孤白剑为止!”
“那岂不是无期?”“孤白剑是一把充满灵性的剑,沾染了太多无辜的鲜血,才会变成孤黑,当它不再吸食无辜鲜血,而是吸食同样充满罪恶的鲜血,以毒攻毒,孤黑定会变回孤白,也算是为
你赎罪,你意下如何?”
“这是无稽之谈!”
“无鱼,男人说过的话,就要一言九鼎!”
皇甫青天又怎会听不出无鱼的话中,已有反悔的意思,飞盾也是听出其意。无鱼刚要说出“我偏偏就是那个不喜欢一言九鼎的人”这句话,哪知皇甫青天话音刚落,一看便知毫无心机的流星便大步走过来,笑着对倒在地上的他,伸出了一只手:“无
鱼,欢迎你加入桃花山庄!”
这份充满期待和真诚善意的微笑,与镜中自己的微笑渐渐的重合了。
“是这个笑容吗?”流星喃喃自语道,那一瞬间,流星只觉得豁然开朗起来。
直到自己被丢在幽深黑暗的玄冥大殿之中,重云才知道,袭击自己的人,是曼陀罗宫的人。
重云动弹不得,侧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视线刚好对着正坐在曼陀罗花宝座上的白之宜,心生无限恐惧。只见白之宜今日与以往截然不同,只见她穿着金色为主,白色镶边,绣有龙凤双飞图案的衣服,长尾拖至石阶之下,恢弘大气,头戴一顶金色镶有三颗珍珠的金冠,发饰
也多以金色珠钗为主,只有两缕秀发顺着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垂下。重云满目惊讶,她的衣服足以证明了她的野心,当初玉玺没有得到,又遭到八大门派的袭击,所以暂时放下觊觎皇位的打算,但没想到,她一直都没有放弃,如今,连衣
着都充满了皇室富贵之气。
白之宜抬起手臂,仅仅一挥,一道淡绿色流光闪过,重云发现自己能动了。
凌空解穴,可见白之宜的内力早已达到空前绝后的地步了。
重云小心翼翼的爬起,却未敢起身,直接跪在了地上:“宫主,不知一品红做错了什么,宫主要以这样的方式把我带来!”
“都说戏子是一身傲骨,尤其是你一品红,如今你跪在本宫主的面前,可是做贼心虚,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宫主的事?”重云一惊,急忙镇定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有一瞬间的失态,就会被白之宜看出破绽:“宫主何出此言?我是宫主安插在江湖中的眼线,便是宫主的人,除非是我活
的不耐烦了,否则,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宫主的事!”
“哈哈!”白之宜大笑几声,笑的重云越来越慌。
重云恍惚之间,白之宜已经现身在重云的面前,她挑起重云的下巴,一双凌厉像是要将人看透的眼睛,重云的目光不敢有丝毫闪躲,这样与她对视,才是最恰当的选择。
重云是戏子,善于演绎各种人物的人生,如今生死攸关,看戏的人更是白之宜这个妖妇,她自然要更加入戏,此时,自己是曼陀罗宫的奸细,自是要演绎的毫无差错。似乎找不出任何破绽,白之宜便轻笑几声,说道:“啧啧啧,满面油彩,依旧遮不住姑娘的美貌,上次看戏,却还是本宫主未出嫁的时候,现在本宫主兴致大起,你就为本
宫主唱一出戏吧!”
重云暗自松了口气,起身优雅的作了个揖,便甩出水袖,婀娜的身段迈着台步,缓缓地唱着,戏腔百转千回,白之宜就站在那里,凝目欣赏那一抹顾盼生姿。
就在这出戏要结束的时候,重云却被白之宜掐住了脖子,那还未唱完的一句便被生生噎回。“一品红,都说戏子最会演戏,你是不是背叛了本宫主,本宫主一试便知,曼陀罗宫的刑罚花样很多,就怕你这一身傲骨承受不住,不如,就此招了吧,本宫主兴许还能饶
了你一命!”
喜怒无常,在白之宜的身上也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重云艰难的说道:“就算是宫主……杀了我……我也要说……我没有背叛宫主……”
“本宫主也可以让你不受皮肉之苦,你可知道,曼陀罗宫的太虚湖和幻灵湖,都是看透人内心的地方?本宫主只要把你关进去,不费任何力气,答案便立刻知晓!”
“那就请……宫主把我……关进去吧……我可以……任由宫主……窥探我的……内心……以示我的……清白”
白之宜手上的力道越发的加重,重云的脸就算隔着一层厚重的油彩,也依旧遮不住那扭曲而又坚定的表情。“曼陀罗宫有一片野林,那里种了一片荆棘,我常常去那里,将一只兔子或是一条蛇丢进里面,看它们挣扎,被荆棘刺透,越挣扎,刺的就越深,本宫主听闻你的舞姿也是
一流的,不知道在那上面跳舞,是否会比你唱的这一出戏更精彩?”
重云咬紧牙关:“宫主……想知道……那……一品红……可以一试……”
白之宜放下重云,重云重重的咳了几声,就差那一点,自己就命丧于此了。
眼前的一大片荆棘丛,有爬在地上的,有直立苍空的,月光之下,那尖锐的小刺一览无余。
重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赤脚踏进荆棘丛,红衣一舞蹁跹,水袖飞扬潇洒而又柔美。
像是月色下的仙子优雅秀丽,又像是冷风中的孤魂野鬼百转千媚。双脚已被荆棘刺透,鲜血淋漓,身上、脸上、腿上也都被刺伤,尽管已经伤痕累累,可他却依旧不能停下,他必须要忍痛跳下去,直到解除白之宜对自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