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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的死

哦? 温天悦本就挺直的腰背挺得更直了。 这条解说消失后,对方头顶又冒出一个语音符号。 她点开。 【注意看,这个男人有点慌。他很疑惑,不是只抢镖吗,怎么会杀这么多人?可金子都收了,还没享福,他绝对不会供出对方。】 温天悦不意外他的自私,她上前一步,温声询问赵府尹,“可否允下官问个问题?” 赵府尹因衡阳王冷淡的态度,紧张得不行,这会擦擦汗,赶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温天悦微微俯身,语气竟是有几分温和,“送你五十两黄金的盗匪参与这次行动了吗?” 镖师震惊的看着他。 其他官员也惊讶的看过来。 “很显然,”温天悦语气平淡,可说的话十分犀利,“他要杀你灭口。信不信你今天回家,明天我们就得去见你的尸体?” 镖师惊惧。 被人戳破收了五十两黄金已经让他惊慌不已,偏偏如此神通广大的人笃定的告诉他,对方就是要杀他灭口。 内心深处的疑虑因这话不断的放大。 温天悦:“能保护你的只有官府了。说,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不说,呵。” 镖师心防大乱,带着哭腔喊道,“说,小的全都说!大人救救小的啊!” 赵府尹几人一脸恍惚,怎么受害者突然变成同犯? 不对,温少卿是如何发现的? 因温天悦的神来一笔,案件突然有了极大的突破。 镖师详细说明这次离京前,那名盗匪是如何上门出钱收买,如何说服他,他从江南回京时又如何与对方联络。 “其实这趟镖重要的不是女郎的嫁妆,”镖师吞吞吐吐,“当家的收购了一批金石药,特地安排心腹运镖。” 而他,就是能被五十两金子收买的心腹。 温天悦没时间吐槽,她脸色微变,扭头看向衡阳王,“王爷,金石药早年祸害大夏,列为禁品,金马镖局私下兜售,牵涉甚广,此案已不单单是劫镖案。”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所以,把部分碍事的官员踢出去让他们自己查吧。 衡阳王微微站直身体,语气听不出喜怒。 “此案暂且交由大理寺主理,你们几个协助。待本王禀明陛下再定夺。” 赵府尹忙不失迭的应了,几个刑部官员却有些不乐意。 随后,温天悦亲自押送镖师回大理寺,又让赵府尹去将金马镖局围起来,将当家的、总镖头和普通镖头带到大理寺,其余人原地审问和看守。 本以为涉及孙相的女婿,此案最终交由谁主理还得掰扯一段时间,结果他们前脚回大理寺,先一步回城的衡阳王就带着圣旨来大理寺,直接宣布此案交给大理寺少卿温天悦主审,京兆府从旁协助,没刑部什么事。 温天悦心态一向不错,穿越第一天就接手一个大案也没流露出半分慌张。 她冷静的接过圣旨,目光淡淡的略过另一名少卿不满的脸和其他神色各异的大理寺官员。 可惜的是,这次这几人头顶都没出现语音符号。 她还想借着这机会看看下毒的人是否与大理寺官员有关。 “温少卿,陛下亦让本王主审,”她才收起圣旨,就听到衡阳王补充了一句,“本王不懂这些,会跟着少卿学习。” 这话让她怎么接? 话说回来,皇帝也太执着让这个不懂京城势力的王爷断案了。 “王爷颇具慧眼,是下官该向王爷学习。” 温天悦说了几句场面话,发现王爷头顶出现语音符号。 【注意看,这个男人……】 好一会没有新内容,温天悦以为这次又听不到有用情报时,出现新的声音。 【这个男人在想,他不懂断案,但看得出谁会断案,刑部这几年毫无作为,不如大理寺。】 温天悦的心情有几分微妙。这个王爷还挺有自知之明。虽说不正眼瞧人,可从来不拖后腿,算是好队友。 没了刑部插手,就意味着孙相不会插手。 被温天悦点名一起查案的大理寺官员都一脸轻松,温天悦却觉得有没有孙相插手没区别。 孙相插手,肯定是想急着为女婿报仇,暗示负责官员将调查重心放在李郎中身上。可表面上看,李郎中就是被盗匪劫镖时波及了,除非李郎中的死另有隐情,而孙相知道这一点。 如今孙相不好插手,她照样会暗中关注李郎中的

死,且笃定李郎中的死另有隐情。 拿到主审权,温天悦先去狱中审问金马镖局的重要人物。 先是当家的金力行。 装有金石药的镖已经被劫,在金马镖局以及金府里也没发现金石药的踪迹,金力行矢口否认金马镖局暗地里在做这档生意。 “那小子收了金子透露运镖路线,如何不能被收买污蔑我们金马镖局?” 金力行一脸的痛心疾首,“金马镖局乃是京城第一大镖局,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嫉妒!” 温天悦端起一杯茶,只在杯沿擦了下,淡定的看着他表演。 等他表演完了,才说,“你是如何知晓镖师被收买一事?” 金力行顿住。 温天悦回头对小吏说:“将衡阳王和赵府尹请来。京兆府出了内贼可是大事。” 那小吏麻溜的跑了。 金力行的表情一变再变,似乎在想对策。 在他想出对策之前,他头顶先出现语音符号。 【注意看,这个男人又慌又懊恼。他十分后悔,不该怕引人注目只派十二个武功平平的镖师押镖,不该因为金石药的生意被发现就慌了神。不过他也庆幸,提早收到风声,转移了还没卖出的那部分金石药。任眼前这个少卿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金府隔壁的宅子也是他的。】 恰巧,衡阳王和赵府尹也到了。 赵府尹走路有些不稳。 温天悦站起身,“王爷,下官查到金马镖局余下金石药的藏身之处,想亲自带人去搜查。” 衡阳王扫了她一眼,也没多问,“本王亲自领兵。” 顿了顿,他看向赵府尹,语气带着几分讥讽,“王府的亲兵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更何况,本王才回京,想收买都来不及。” 尽管觉得动用王府府兵闹出的阵仗有点大。 可衡阳王说得对,他的亲兵不好收买,也来不及收买,十分可靠。反之,京兆府那边不清楚有多少内贼,而她又不能确定原主的死与大理寺无关,也不好用还没确定没问题的大理寺官员。 思绪转瞬即逝,温天悦作揖,“那就辛苦王爷了。” 衡阳王转身就走。 离开牢狱前,温天悦偏头看了眼极力保持镇定的金力行,对方头顶没出现新的语音符号。 她也不遗憾,出了大理寺就上马,却发现衡阳王垂眸打量她骑着的那匹马。 注意到两人的身高差,她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对方本就高,马也高,而她矮,马也矮。 有点不爽。 恰巧对方头顶出现语音符号。 【注意看,这个男人正在想,温少卿难道是因为太聪明才这么矮的吗?】 温天悦:“……”她不过是成长期家里出了变故没经济来源营养跟不上才长不高的。 冒出这个念头,她才想起如今这具身体是另一个温天悦的。 不过对方长得如此娇小的原因和她差不多。 虽说原身被宗族接济,还能上学堂参加科举,可都是普通农户,家家户户都没什么钱,她每日都点灯苦读十分费精力,营养跟不上最终海拔停在了一米五几。 不是她们不想长高,是因这样那样的理由没把握住长高的机会。 偏偏对方还在思索。 【注意看,这个男人正在想,温少卿好像兔子。】 偏爱肉食的温天悦差点没稳住平淡的表情。 她像兔子怎么了?兔子也会咬人的? 不是不正眼瞧人吗?怎么还能看清楚她的脸觉得她像兔子? 她向来冷静,很少有人能够惹怒她。 现在,才相处不到一天的衡阳王就做到这一点了。 她面无表情的在心里鼓掌,准备回头就回敬一二。 有了王府的亲兵,之前也没走漏消息,他们成功在金府隔壁的宅子里收到没来得及销毁的金石药以及负责看护的心腹。 人证物证皆在,金力行无从辩驳,为给家人争取一线生机,配合的说出自己收买了京兆府的几个官吏名字,进货和销货渠道。 几个官吏都是普通官吏,涉及不到重要公务。 赵府尹为此松了口气,他是真怕京兆府成了筛子。 进货渠道与江南一带的水匪有关,至于那群水匪从何处拿的货,金力行并不清楚。 销货渠道就很简单了,是京城的几个青楼和暗窑。至于何人在这些地方买,他不清楚。他

也绝不承认将货供给了达官贵人。 金马镖局贩卖金石药的事情告一段落,如今该查的是盗匪劫镖一事。 对此,金力行的观点很直白,“出了家贼,有人贪图这点货,杀人越货罢了。”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温天悦便去问了其他镖头,得到的说法差不多。 而这些人都表示,他们都不清楚回乡探亲的李郎中怎么会和运镖队伍一起走。 重伤的三位镖师的说辞也一致。 “半路上遇到的。李郎中得知我们回京,想着和我们一起走安全些,便结伴了。” 温天悦:“当时李郎中神色如何?” 三名镖师的回答再次一致。至少当时加入队伍时,李郎中没任何异常。 根据旁白提示,这三人没说谎。 温天悦陷入沉思。 直到余平宁过来提醒她,“天色已晚,少卿归家休息去罢。” 这位大理寺正态度越发恭敬。 这次案件可是大案,可温天悦在一天之内就解决了私卖金石药一事,直接成了京城传说,他跟着温天悦一起办案,也沾了光。 “多谢余大人关心,我待会就走。” 等余平宁离去,她才不紧不慢的收拾桌上的案卷,吹了灯,借着月色在大理寺内行走。 快到大理寺门口时,迎面进来一行人。 打头的是两个年轻女官,根据原主的记忆,分别是大理寺丞安怡君和司直邓寻梅,两人应是带着小吏们处理完别的州府的案件,匆匆回京。 两人见到她,一个板着脸,一个满脸欢喜。 欢喜的是邓司直,“温少卿,这么晚您还没归家呀?” 板着脸的是安怡君。 与此同时,安怡君脸头上还出现一个语音符号。 【注意看,这个女人又惊又怒。她在想,温天悦怎么没死?难怪适才在内城门与那位大人偶遇时,那位大人一脸不悦,怕是责怪她没办妥事。】 本有些疲惫的温天悦直勾勾的看向安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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