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码头坐船可以回咱们暂住的客栈,途中经过一座石桥。王妹妹说石桥名叫虹桥……”晏鹤年兴致勃勃地说。
晏珣见身边没什么人,推了推父亲:“谁要听你说什么桥!快讲你的王妹妹,不许卖关子!”
“唉,这事说起来实在尴尬……”
晏鹤年本来不想说,在儿子灼灼目光逼视下,只能从实招来。
王姑娘曾经定过亲,男方是当官人家,后来男方知道她没有裹脚退了亲……一来二去,就耽误到这么大年纪。
“裹脚?这算什么事?”晏珣惊讶。
晏鹤年说:“你不明白,有些人就在乎这个。她那前未婚夫说,家中只有粗使丫鬟才不裹脚。唉,王妹妹从小就胖,要是再裹脚,那不跟猪蹄似的,连路都走不了。”
“王妹妹一怒之下,就带着人去海上投靠王大哥。本来王大哥在,她不嫁人也能逍遥自在。现在王大哥没了,她的处境是不太好。”
晏珣点点头,宅斗嘛,他懂!
大户人家都是势利眼,王姑娘失了靠山,被人卖了都不足为奇。
他问:“所以她想嫁给你?爹,你要做打败恶龙、解救公主的骑士?”
晏鹤年:“……什么乱七八糟!别听她说得可怜,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嫁妆丰厚,找个好人家不难。偏偏找上我,恐怕有坑。”
以他的人生经验,天上掉馅饼总没好事。
他接着感慨:“我只是想吃一条鱼,偏偏来一条鲲鹏,这一锅炖不下啊!”
晏珣控诉:“……既然如此,你一开始还想把我推出去?爹,你就不怕鲲鹏把我压死!”
晏鹤年尴尬笑道:“我压不住,但我儿不一样啊!凭你的天赋奇遇,什么徽州王……就是王母娘娘的女儿都压得
住!”
在盲目父亲的眼中,儿子配天仙都可以!
“娶织女?我又不是牛郎!”晏珣翻了翻白眼。
爹就是不靠谱,明知可能是个坑,还让他跳。
其实在晏珣看来,王姑娘那眼神,说不定就是馋他爹的身子!
吃完包子,码头正好有一艘小船要出发,船夫吆喝着招揽客人。
“走!看虹桥去!”晏鹤年跳起,拉着儿子迅速登船。
只要不说读,凡是吃喝玩乐,他都很精通。
经过一处名为“长堤春柳”的景色,荡舟穿过桥洞,一路欣赏着两岸的市井风景,就能回到河下街。
晏鹤年兴致来了,拿起新得的箫,吹了一首《苏堤春晓》。
晏珣:……呵呵,这不是挺正常的?
你会吹正常的曲子,方才偏偏要吹十八摸,还说不是耍流氓!
船靠岸之后,晏珣问:“既然你没看上人家,那你是怎么答复的?”
晏鹤年说:“直接拒绝,未免伤了姑娘家的颜面。我是婉拒的,我说明年要参加院试,要全心备考。若中了秀才,再议亲。”
“你答应了啊!”晏珣震惊。
“我拒绝了啊!”
两人互瞪了一会儿,才明白双方对院试的认知有些出入。
晏鹤年哈哈笑道:“儿子,你是不是对考秀才的难度有什么误解?若说县试,县令当场录取都可以。但院试关系到考乡试的人选,各地都很严谨的!”
提学御史又不是你二大爷,你就那么有把握?
晏珣冷笑:“爹,你回去就明白了。”
作为一个大孝子,他绝对不允许父亲荒废光阴、虚度人生,这一次不成功就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