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辰本打算按照市场价先转一个月的补课费，但他突然想到慕冉没有电话，所以只能是叫张滔取了现金，足足八千块。 他道：“现在都是信息时代，就你像个原始人一样还没有手机。” 慕冉看着厚厚一摞子钱，心脏都停了几秒。 “这么多？” “我打听了，以你这个中考成绩，补课费就是这个价。”段以辰傲娇道：“拿着吧，我可不占你的便宜。” 慕冉缓缓接过，“那我要是补两个，就是一万六？三个的话就是二万四？” 段以辰做个“s”的手势，“打住哈，我是不会跟别人一起补课的，这个钱，你只能赚我自己的。” “再说了，你有那么多精力吗？”段以辰小声嘀咕着，“财迷！” “也对，那样有点不负责任。”慕冉认真道：“你算是比较聪明的，要是遇到个笨的，是很耽误我的个人学习时间的。” 段以辰听到慕冉夸自己，眉梢不自觉的上挑，“聪明？” “嗯，凭良心说，我以为你中考就能考二百分。” “……” 慕冉趁着周末休息去买了个物美价廉的智能机，又去营业厅办了张卡，回到家她翻出同学录。 那时有电话的同学没几个，更别提手机号了，慕冉先找到辛月的号码发个短信，然后翻了翻，剩下的都没那么熟，最后看到了段以辰扭曲的字体。 她想了想，在屏幕上按着，“我买了电话，这是我的号码，慕冉。” 发完后她就去做饭了，回来时看到屏幕上浮着一条消息，是辛月给她回的。 自从初中毕业后她们就没有了联系，从辛月的言语中得知，她没有考上市实验，分数也只够去一些二流中学，念了也只是混日子，所以她家商量了下，决定让她南下。 慕冉，“南下？” “嗯，我家在那里有个分公司，不算大，我先去做小职员锻炼下。” 慕冉明白了，辛月是去积累经验打算当大老板了，她回道：“加油啊，在那面要照顾好自己哦辛老板。” 二人又闲聊了会，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慕冉打算洗漱睡觉。 刚用手机的她还不知道静音功能，睡意缱绻时被手机的信息提示吵醒。 她摸过电话，眯眼看下，是段以辰。 慕冉顺带着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四十了。 她迷迷糊糊的打开消息，段以辰竟然问她要不要一起打游戏？ 这人神经病吧。 慕冉翻个身继续睡。 然后第二天就被段以辰堵在课桌问责。 “你没看到我的消息吗？” 慕冉攥紧衣角，怯怯道：“看到了。” “那你怎么不回？” “太晚了啊。”慕冉挺了挺腰身，语气还是虚的，“况且我也不会打游戏啊。” “你知不知道不回消息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段以辰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慕冉再没挣扎，直接妥协，“我下次会注意的。” 段以辰虽然余怒未消，但还是扭着身子给她让位置，慕冉快速坐到座位上佯装翻包。 段以辰白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为了履行自己的义务，慕冉就想利用课间来给段以辰补课，但段以辰昨晚打游戏打的太晚，没听几句就开始打瞌睡，眼皮沉的都抬不起来。 慕冉无奈道：“别再睡那么晚了。” “管不着。” 段以辰强打着精气神，耳边慕冉的絮叨都忽近忽远的，更别提上那些乱码七糟的符号了，他合上，“先缓缓，我睡一会。” 结果这一觉睡了足有两节课，眼看着再上一节历史就要午休了，慕冉小心翼翼的拍拍他的肩膀，“醒醒。” 段以辰枕着胳膊，缓缓地睁开眼，慕冉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眼里的红血丝，还有那骇人的眼神。 “……” 慕冉愣是吓得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午休了，段以辰还在睡。 慕冉不敢打扰他，午饭也不打算吃了，只能靠翻翻来打发时间。 最后班级里只剩他们两人。 段以辰趴在桌子上睡的昏天黑地，慕冉则是轻轻的翻阅着习题，窗外偶尔响起几声蝉鸣，叫人内心莫名的恬静。 翻着翻着慕冉也有些倦意，她整理下桌打算也睡一会，这时门口走过来几个女生。
慕冉抬起头，是几张很陌生的脸，应该是高年级的学姐。 她们站在门口向班级里望，像是在找人。 出于礼貌，慕冉小声道：“请问你们找谁？” 为首那个女生穿着裁剪贴身的校服，梳着高高的马尾，画着精致的妆容，虽然长得很娇俏，但眉眼中依旧透着不好惹。 “找段以辰。” “……” 见慕冉没回答，另一个踏进班级环视一圈，步伐神态极尽嚣张，“他不在？” 慕冉礼貌微笑，然后推了推段以辰。 段以辰再次被吵醒，坐起没好气儿道：“你没完了？” 慕冉呵呵笑了两声，指着门口，“有人找你。” 段以辰这才转头看向门口，或许是午时的光有些刺眼，他不自觉的眯起眼，不耐烦的表情透着桀骜不驯。 或许别人会被他倨傲的神色迷了眼，但慕冉知道，这是他要发飙的信号。 最先开口的美艳学姐明显一愣，然后几个女生开始相视着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在鸦雀无声的教室中显得异常刺耳。 慕冉清晰的看到段以辰咬了咬后槽牙，眼中的光都寒了下来。 她立马看向窗外，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 几个女生走进班级，大方的坐在段以辰对面，为首的绽了一个极其娇艳的笑容。 “学弟，我是高三的学姐，叫齐嫣然。” 段以辰眉头依旧没有舒展，“然后呢？” “你应该知道我吧？” “不知道。” 齐嫣然面上有些僵住，但她还是尽量保持和善的笑，“那封信里我写了落款啊。” “哦～”段以辰拉着长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无情道：“可我没看。” 齐嫣然扫了身后一圈，有个女生赶紧出来解释，“不关我事啊，我可是亲自放到他桌子上的。” 段以辰靠着椅背，一副淡漠的神态，“是我不想看。” 教室内保持了几秒的安静。 慕冉看窗外看的脖子都酸了也不敢转头，早知道会这样她宁可从后面的课桌上翻出去也不想留在这经历这些。 太尴尬了啊。 段以辰的态度彻底惹怒了历来众星捧月的齐嫣然，表情管理失败，脸登时黑了几个度，她哼了声，“现在咱们学校的新生都这么拽吗？” 另个女生打圆场道：“这不是拽的问题啊，学弟，最起码的礼貌你应该有吧？给个回应那么难吗？” “回应？”段以辰嗤之以鼻，“要是各个都给回应我还不得累死。” “没有回应，就是答案，这还不够明显吗？” 段以辰的回答真是半点面子也没留，齐嫣然在学校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倏地站起来，狠狠瞪了段以辰一眼便转身走了，其他人虽面露不甘也未做停留，主角都走了，他们继续留在这也没意义。 听她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慕冉好歹是松了口气。 “转过来。” 慕冉转过身，揉了揉僵硬的脖颈，“其实你可以说的委婉点。” 段以辰起床气还没完全消散，咬牙切齿道：“我没把扔她脸上就已经很委婉了。” 慕冉却不以为然，“我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啊。” 段以辰眼尾扫过去，“漂亮就可以吗？” “你还有别的要求？” “……” 段以辰不想跟慕冉聊下去了，她的智商八成都用在那些课本里了，情商真的低的叫人心疼。 他给张滔打个电话，叫他回家去不用等了，可那面磨磨叽叽的叮嘱个没完，段以辰敷衍着，“我会吃饭的，好了就这样。” “你吃饭了吗？” 慕冉指了指自己，“我吗？” “这里还有别人吗？” “……” “还没。” “那正好，一起吃。” 慕冉下意识退后，“啊？其实我——” 段以辰一皱眉，慕冉立马端正态度，“可以。” “是去食堂吗？” 段以辰伸个懒腰，“食堂有什么可吃的，出去吃。” 他们来到一家门面不算大的烧烤店，这里距离学校很近，步行只需要五分钟。 不夸张的说，这是慕冉人生中第一次下馆子，她不知道在外面吃一顿要多少钱
，但潜意识里觉得这肯定特别的贵。 她又不好意思白吃段以辰的，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收了你的补课费，这顿我请你吧。” 段以辰正在看菜单，听她这么说竟也没反驳，简单点了几样后就将菜单递给服务生。 慕冉第一次体会到撸串的快乐，她情不自禁道：“真好吃。” 段以辰一边看电话一边吃，“嗯，确实。” 一顿饭花了不到二百块，这比慕冉的预期低很多。 她也在段以辰的指导下首次尝试用手机支付，慕冉像个外星球人，一直在感叹科技的进步和发展。 段以辰，“……” 第二天上课时慕冉发现段以辰脸色很不好，一直趴在课桌上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慕冉注意到他有意无意的捂着肚子，关切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段以辰疲惫的睁开眼，“昨晚开始肚子有点不舒服，难道你没有吗？” 慕冉眨眨眼，“没有啊。” 段以辰叹口气，“其实，那也是我第一次在外面吃东西，我还以为是他家的东西不干净。” 段以辰从小身体就不好，高蔷对于他的日常饮食把控的非常严格，跟慕冉一样，外面的饭店他也没吃过，那些街边小吃更是碰都不敢碰，平时都是吃家里厨师做的营养餐，日复一日的，段以辰早就吃够了。 慕冉，“那你没吃药吗？” 段以辰没回答，他要是跟高蔷说他胃不舒服要吃药，想必又要在家里掀起一场不必要的风暴，所以他忍着没说。 临近下课时段以辰状态好多了，听见下课铃响，慕冉开始收拾桌打算去食堂吃饭。 “要不再去吃一顿？” 慕冉被问的一头雾水，“什么？” “那家烧烤，有烤海螺，我觉得一定能好吃。” 昨天因为是慕冉结账，有很多偏贵点的段以辰都没点，麻辣海螺和麻辣小龙虾他都已经惦记一晚上了。 “可你都吃坏肚子了啊。” “不是那家烧烤的问题，昨天太热了，我喝了一瓶冰水。”段以辰吧唧吧唧嘴，“一定是这个原因。” 慕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