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然儿送回的信当中有提及,若她有一阵子回不了府,便让人假扮她先行回府,稳住老夫人以及某些别有异心的人,而这事交给青竹去办便可。
其实,仅此一句,便令叶宇枫不禁好奇,然儿在东阳老家是否还发生了些他所不知道的事?这几年间,每隔一段时间,老家管事便会送信至丞相府,汇报关于然儿的消息。
罢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
得了叶宇枫的点头,老夫人心安了许多,由柳嬷嬷扶着转身离开,走到大门口,停下脚步,转头又认真的瞧了眼枫琴苑,眸中含有哀伤,更有愧疚,那个明媚的女子年纪轻轻就去了,这么多年来她万分自责,若是当初……她终究是愧对了然儿娘。
叶宇枫目送老夫人三人的背影远去,回望庭院,眸中尽是落寞,他这一生说顺遂也顺遂,却也有诸多不如意,内心苦闷无法排解。
语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十五年前护不住你,十年前护不住然儿,如今又使然儿陷入困境。一路官拜一国丞相,却没你在身旁又有何用处,不如当年一生,还可与心爱之人相守,共话今宵。
*
东启皇宫。
叶然回至房中,看见桌上的绣篮,极为嫌弃,心知这定是那暴君命人送来的。
她一边无视绣篮,一边惴惴不安,哪知暴君会不会真的又突然传唤她过去,直至熬到半夜,才放下心来,简单洗漱一番,滚进被窝睡觉。
心里念着早起要伺候萧天烨,叶然睡得不熟,睁眼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半睡半醒爬起来,简单收拾一番,往萧天烨寝殿外候着。
刘福见她还不进去,委婉提醒道:“墨小哥早,每日卯时差三刻,陛下便会准时醒来。”
闻言,叶然心中咯噔一下,赶紧端着洗漱用具进去,这皇帝都不用睡觉的么,虽不知他昨晚啥时候就寝的,但依着前天那样子,想必也是凌晨才睡的,第二天竟能起得这么早,唉皇帝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见她进来,萧天烨只赏了她一眼,停下正整理龙袍的双手,打开等她伺候,“贪睡,今日继续洗衣裳。”
叶然“当”的一声,放下御盆,心中冒火,撸起袖子就要干,只听耳边再度传来那低沉悦耳的声音,“君前失礼,香囊加一个。”
“陛下,您说什么呢,奴才这正想赶紧伺候您更衣呢!”叶然笑着走上前,仿佛无一丝勉强,乐意之至。
“是么,那不如……”
叶然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是是,不如就绣一个香囊吧,独一无二。”
“不用,两个挺好,自古以来有好事成双一说。”萧天烨琢磨道。
好你个妹妹啊!
“陛下说的是,奴才遵旨!”叶然努力微笑。
叶然目送萧天烨离去上朝的背影,人放松的瘫坐到椅子上,虽不知暴君命做了不少事,为何独独没命她随同侍奉上早朝,但她心中既庆幸又惋惜。
庆幸的是不用跟着站那么久,惋惜的是少了些机会见一见爹爹。
回到宫人苑中,叶然正想回窝补个觉,反正她只负责伺候暴君,而暴君上朝,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墨公公,这是陛下今早吩咐的,刘公公吩咐小的给您送来。”
小太监站在门口,手捧那泛着金光的俨然是龙袍一类的衣裳,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小爷现在没心情。”说完,管自己踏入房门,用力甩上。
小太监一怔,笑容僵在脸上,随便放?
这可是陛下的衣裳,就是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啊!
无奈,小太监寻来御篓子,将衣裳放进去,又将东西恭敬地摆放在叶然房门口。
“对了墨公公,刘公公还有话命小的转达:昨日衣裳洗得太慢,没按规定的流程来。陛下的衣裳一定要在卯时洗净,再充分晾晒,熨平,熏香……”
房门突然打开,就见叶然黑着一张脸,目光森然,咬牙切齿,“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