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佩勒笼狄!”
“嗯!”蓬佩勒随口应了一声,仍向前走着。
“蓬佩勒笼狄!”林泠带着颤音。
这次蓬佩勒没有回答,而是猛地转身挥剑,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而与此同时那团黑影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们发动进攻,飞冲了过来。林泠仅向后退了一步,就跌翻在地。
耳边突然响起山猪一声极其惨烈的哀嚎,那是蓬佩勒刺伤它前腿的一剑。然而,在林泠还没有看清楚这场打斗的同时,被激怒的山猪已经开始了它的第二击,它动作异常敏捷地直冲而来。谁知,更出乎意料的状况发生了,在同一时间,林泠的右侧又乍然冒出了另外一头山猪,它似乎听到了刚刚同伴的哀嚎,此刻也同仇敌忾地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雾墙后冲了出来。
“林泠,拔刀!”蓬佩勒在危机中大喊。
然而此时的林泠,只是寒毛倒竖,目瞪口呆,浑身上下除了思维在动,其它零件全部暂停使用着。“蓬佩勒不可能同时对付两头猪的,两个人将死于两只猪之手。”
突然,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蓬佩勒竟然奋不顾身地朝那只冲向林泠的山猪一剑刺了过去,而在林泠身前则直挺挺地躺下了另一头山猪。只见那山猪小蹄猛蹬了几下,身体一阵抽搐,跟着静止了下来。
蓬佩勒不可思议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林泠,她抬着的右手仍紧紧地握着一小截奇怪的黑色棍子。
“你这笨蛋,清醒过来!看着我!”蓬佩勒拍着林泠的两颊,然后又一次捏住,“你刚刚差点害死我们。哈!真是意外,一个不会用刀的随从,危机时刻除了帮倒忙,什么也做不了。这又是个什么鬼东西?”他说着一把抓过林泠手中那奇怪的黑色棍子。
“小心!”林泠醒悟过来。“这东西很危险。”林泠说着用它指向那只受伤的山猪的身体,它立即晕死了过去。
蓬佩勒吃了一惊:“这是什么?你是怎么得到的?”
“这是,是我在你们发现我的附近捡到的。”林泠自己也没想到‘护身锦囊’会被这个时候使用,她结巴着说。
“噢!”蓬佩勒眯起眼,跟着喃喃自语:“难道这是绿林人的新武器?但自己从没见他们用过。”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电击棍,他显然对它十分喜爱,“它此刻起由我保管,你首先需要学习的是如何使用长刀和匕首。”
草汁脸居然就这样冠冕堂皇地掠夺了自己的防身武器。好吧,谁让他是头儿呢。
这时其它人也陆续赶了过来,大伙看到两人安然无恙后,又开始了说说笑笑的行程。在走了一段之后,林泠感觉自己四肢乏累,头晕目眩。于是,她停下脚步,清清噪门向大家大声说道:“蓬佩勒笼狄,我想我恐怕无法继续走了。”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又继续说道:“那边有一只暂时闲置的马匹,我可以用它代步吗?”
众人再一次被她的话惊呆了,这对于一个随从来说简直是太大胆、太无理了。
蓬佩勒拉住缰绳,定睛看了看她,转头朝众人调侃道:“看来我眼光不错,挑了个需要仆人照顾的随从。”在一片哄笑声中,林泠上了那匹马。但仅仅只走了一小段后,林泠又突然向大家放声说道:“抱歉,能,能停一下吗?”
蓬佩勒这回脸沉了下来:“这又是怎么了?我的随从大人?”
林泠满面通红,似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修饰要说的话:“我想我恐怕无法继续骑马了。我,晕马!”
人群中已经有些人被她的话惊得嘴里足够容下一枚鸡蛋,还从没有谁出现过这种情况!
蓬佩勒更为自己选了个这样的随从而感到丢脸,他看着蔫头耷脑的林泠,皱起眉问道:“你是说,如果你一个人仍然骑在马上的话,就要晕过去了是吗?”
“嗯,是的。”蓬佩勒的注解十分到位。
“过来!”蓬佩勒命令道。
“?”林泠心惊。
“站到我面前来!”蓬佩勒又一次说道。
林泠面有难色地从马上艰难的爬下来,众人一片嘲笑声起,有人插话道:“看来白德左说的没错,这个小个子确实脑子有点傻。”
林泠看看向她走过来的瘦人白德左,他为众人印证自己对林泠的评价似乎感到甚为满意。此刻他十分体贴,带着一脸笑意来到林泠身边,他打算帮她一把。他的手轻轻将她向上一托,林泠已与蓬佩勒共乘一骑。
在众人返回营地的途中,蓬佩勒低声向她问道:“我很奇怪,为什么你连刀也不会用,即便是我们斯圣森的女人和小孩,简单的防身还是没有问题的。”
林泠支支吾吾,“那是因为在遇到你们之前,我刚刚苏醒。我在不久前被石头砸到了头部,脑子也许是真的出了点问题。”
蓬佩勒“噢?”了一声,又问道:“你在哪儿砸伤了头?”
林泠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骆,骆山。”
“骆山?你是说骆芾山吗?那座山在我祖父的时代就已经不叫那个名字了,不过哪儿离我们遇到你的地方的确很近。”蓬佩勒还是半信半疑。
“难道你从没有听说过被砸伤后,记忆力出现问题的事情吗?”林泠补充地问道。
“呃,这到是听过。只是,我可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人。”
林泠笑笑,暗暗想道:“你当然应该听过,这事儿也许还发生在你们祖先的身上呢!”
蓬佩勒突然换了个话题,又问道:“你第一次逃出杜阿姆牢房遇到我时,为什么没有使用你手中的小棍子?”
“呃!”林泠愣了一下,对于这件事她刚刚就已经后悔过了,如果当时够机灵的话,此刻自己怎么会成为别人的随从呢?“你看到了,它很危险,我怕错手伤到你,让辛笼之子笼狄受伤那可不只是绞刑的事了。”
蓬佩勒眉毛高挑,严重怀疑这些话的可信承度,但转念一想,如果当时林泠使用这样的武器,也许结果真的很难说。
马又前行了一段,两人始终没有再说过话。突然林泠想到了今天狩猎时的惊险,开口问道:“你当时为什么刺向攻击我的山猪,而不是全力对付你身后的那只?毕竟攻击我的山猪对你暂时无害啊!”
“噢,你是说我该丢下你不顾,以保全自己的安危吗?”林泠点点头,蓬佩勒笑笑,“不,那不是我的风格。”他停顿一下,用手比划着,演示给林泠看,“从你的角度,它冲过来对你的危害是致命的,而我身后那头,我能避开它锋芒的一击,最多只是受伤,但那不足以要了我的命,权衡一下,当然是刺向攻击你的那只。”
林泠这一瞬间似乎被他的话打动了。她侧着头仰视着他,蓬佩勒的眼神清亮,目光夺人,涂满彩汁的眼皮上覆有一层浓浓的睫毛,不知道在这张草色汁液下,会是一张怎样的脸。
身旁的蓬佩勒似乎感觉到了林泠注视他的目光,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林泠嚷嚷道:“干嘛看着我,做我的随从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晕马呢,回到营地就让施诺帮你改掉这个坏毛病。”
林泠惊了,果然是个反复无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