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驰家大夫人过得那是相当苦逼,不仅现身说法印证了一次费洛蒙惊人的效力,还充分见识到了交友不慎所带来的惨烈后果。
直到第二天早晨9点,她被一阵极有礼貌的敲门声弄醒,晃晃悠悠如僵尸般从床上爬起来,拖着遭受了轮番碾压的身体,意识形态呆滞的去开门。当路过梳妆台前的整容镜时,她彻底被自己的惨状震惊了。然后果断返身,迅速地从地上薅起了一波白床单,将自己裹成了木乃伊,才颤颤巍巍的去开门。
谁知门外,却活生生地站了一只同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巨型白粽子……
艾玛!向佑差点被吓尿,以为门口被安上了咒小人的照妖镜,把自己的魂儿慑进去了,害她险些一秒破功。
“大……姐,快帮……帮我!”幸好这时,黎樱凄凄惨惨的声音自黑暗深处幽幽响了起来,还外加了一只从床单里面伸出来的颤巍巍的右手,一把逮住了大夫人那已经扬起,准备将人狠踹一脚的右腿肚子。
向佑被面前人这副只见一只眼,不见其余五官的鬼样子吓得不轻,试探着喊了一句:“老二?”
驰家二夫人哑着嗓子点头如捣蒜:“是我!”
向佑问:“你这模样……我的个天,二爷去你那里了?”她犹记得自己今早承受的那一轮惨无人道的酷刑,是凌晨3点左右结束的。难道驰冲后来又去了老二的房间?这战斗力,真是登峰造极……只是,不对呀!她好像被那人整整抱了一个晚上,驰冲是天蒙蒙亮的时候才下床离开的。“老二,你老实告诉我,昨晚是不是偷人——内衣裤去了?”真是为了来钱,铤而走险、废寝忘食啊!
黎樱欲哭无泪:“大姐,你想多了?”她轻轻撩起遮挡住面部的床单一角,露出自己那一张遍布斑点、脱皮发红的脸:“我过敏了!”
向佑被黎丑鬼现在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伸出手扒拉开她颈部的领口往里瞧了瞧,真挺骇人的。“你到底吃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才能将自己祸害成这样的?看来以后,还得给咱老佛爷配个2小时试毒的小李子太监。”
黎樱“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二爷给的虾!”她无奈地回了一句。
向佑恍惚间想起昨晚自己刚到“零下一度”时,看见这呆子眼睁睁看着二爷给她剥虾,却满脸惊惶地模样。当时自己还以为,能得驰冲喂食,那是无上的荣光,现在想来……“小笨蛋!”她骂了一句,有些心疼:“明明知道自己虾过敏,还敢吃?不要命了?”难道驰冲递碗砒霜过来,这傻子也要欢欢喜喜地叩谢皇恩吗?
“二爷……知道的!”黎樱低垂着头,整个人明显焉儿了一圈:“是我说谎话,欺骗了他。”对于身边人的祖宗十八代和死穴命脉,手眼通天的驰家家主早就查了个门儿清。就这点秘密,实在算不得什么。
向佑蹙蹙眉,心中内疚。说到底,黎樱也是为了替自己打掩护,才被那人以“攻守同盟”的罪名小惩大诫的!这驰二爷整治人的手段,真是润物细无声的狠厉。原本,你以为他心软了、忘记了、放过了,他却偏偏笑容满面地将那道疤一笔一划地篆刻在你心里,教你一辈子都不敢回首,越雷池半步。
“我送你去医院吧!”向佑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发,柔声说。
黎樱抽了抽鼻子:“二爷一早发了话,今日驰家所有女眷不得外出。周叔已经叫人把门儿看得严严实实的,我们出不去了!”
“苍天啊,大地啊!”被关了禁闭的向二小姐仰天长啸,光着脚在一边儿来回转圈,活像一只打洞的地老鼠:“咱家下午还打算去黑市口约会我的猪肉王子,牵回我的小宝马呢!”
黎樱看她的模样实在可爱,毁容的事儿一时也忘了:“如果你真嫌无聊的话,下午我和毓青陪你打麻将吧!过了这一周,你就要去警署上班了,到那时候,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会更少的!”
向佑望着面前的人干干净净、卷气浓浓的一张脸,忽然觉得在驰家的日子,也没那么难过了:“打麻将?”她嬉笑了一回:“就咱两现在这副鬼样子,在老三身边儿一方插一个,准吓得她盘盘大相公,生活提前不能自理!”
黎樱听她说这话,再看看两人床单裹身的白粽子模样,深觉有趣,笑得合不拢嘴。
“对了,老三呢?”向二小姐忽然记起了在今天凌晨的走廊里,狼心狗肺、不顾道义,给了她致命一击的肖毓青,不自觉磨了两下牙。
黎樱说:“毓青给你煲虫草老鸭汤去了,说是滋阴补阳的,你现在一定用得上!”
向佑被三夫人恶俗得不轻,勾起嘴唇冷笑一声:小样儿!看咱家今夜十二点整找你说聊斋,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