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槿国征兵的最后一日,亦是最为忙碌的一日。
一大早,屈明离便起了床,用完早膳后便来到试兵场等着,不想看见了比他还早的班飞已经站在案前忙起来,桌上也已安放好了纸笔。也不知他是多早起来准备的。
两人相互点了点头,就算问过好了,开始一天的征兵日程。
果然,这最后一日,前来应征的人都奇怪了许多。屠夫地痞都已算是正常的,更还有那身体又缺陷的人来应征,若不是屈明离眼尖盯着那人多看了一会儿,都看不出原来这人走路是有些瘸拐的。
“若是每个人都似这般来浑水摸鱼,这征兵该如何进行下去?”屈明离气愤说道。
班飞却一点不恼:“我都习惯了,那些真有心来应征的,前两天便都来过了,现在多数是来碰运气的。若是觉得不满意,不让通过便是了,不用为此生气了。都是些普通百姓,也不容易。”
屈明离听罢也无奈,只得回到案前,继续耐着性子挑人。
熬到中午,到了饭点,屈明离叫了一声班飞,他仍是说着“不饿,等会儿去”此类的话,屈明离拉了一遍拉不动,便自己走了。
草草吃完了饭,屈明离回到试兵场,那呆子果然还站着整理,一点没有要停下用饭的念头。
“给你,快垫垫肚子,不吃饱哪来的力气干活!”屈明离没好气地递出两个白面大馒头,硬塞到他怀里。
班飞无奈笑笑,谢过他后便拿起馒头啃起来。
屈明离看着他啃馒头的样子,又叹了一口气,从身后掏出一口小破碗来,放到他眼前。
班飞低头一看,小破碗里躺着两根手指粗的酸黄瓜。
“这大白馒头什么也不加,你也啃得下去?!”屈明离恼他太凑合。
班飞羞赧一下,手抓着酸黄瓜就咬,和着大馒头咽下去:“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酸黄瓜?”
“你平时吃饭都要就着这东西吃,谁看不出来。”
班飞谢他好意,不一会儿就将手里的东西吃完了,又站在案前忙碌起来。
屈明离轻哼了他一声,也回去干活了。
下午来应征的人一如既往多是些摸鱼的人,屈明离再也没有一个给过通过的,想来今日也不会有合格的了,直到来了一个“捣乱”的人。
这位应征者刚走进试兵场,旁边便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屈明离抬头一看,来的是位女子,生的有些粗壮,穿着陈旧的衣服,脚上的草鞋也有些磨光了,双手紧紧握住垂在身前,不敢抬头,很是怯懦的样子。
“这不是东边的小娘子吗,怎么来这男人的地方?”
“你是不是走错了,浣衣坊可在隔壁呢!”
“就你这身板,拿得起刀枪吗?”
……
都是些嘲人的话语。
“你是来应征的吗?”屈明离冷着眼看了一圈周围的,淡淡问她。
“是的。”声音细若蚊蝇。
“扎个马步给我看看。”
她似是不知什么意思,抬头看了一眼屈明离又低下。
屈明离走到她身边给她示范讲解,再让她做这动作。
可能是平日里做惯了粗活,这女子扎起马步来还比平常人稳当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