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年不论是在七星观,还是在宝华法殿,他跟着师尊尹子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说起来是在修炼,
但修炼又是为何,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外人看来,自己是国师身边的心腹,但过的日子十分清苦,还不如在宫里当差的太监,来得滋润有油水。
尹子虚见清宣半天没有回话,追问道,“清宣,你呢?再给你一次选择的话,你愿意做大富大贵之人,还是继续留在
这里做一个道童?”
清宣抬头望着师尊,回答着,“若真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弟子想要荣华富贵。”
清脩用一种极为鄙视的眼光瞪着清宣,心里却在暗喜,太好了,这个傻瓜,一定会被师尊赶出去的。
尹子虚点了点头,才说道,“好了,清脩你先退下吧。清宣,你跟我入内殿。”
清脩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清宣跟着师尊入内之后,半晌还没反应过来。他只能安慰自己,师尊一定是要
罚清宣,他活该。
到了内殿里,尹子虚利用法器摆了一个阵法,让清宣把哥舒仁显搬到其中的一个位置,然后让他自己站到对立的一
面。
“闭眼,坐好,无论听到何种声响,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动,除非我叫你起身,你才能起身,明白
吗?”尹子虚严肃地交代着。
清宣虽然不知道师尊到底要做什么,但一如既往地对他言听计从,用力点了点头,遂闭上了眼睛。
尹子虚开启了法阵,此法阵用了多年收集来的五个法器维系着,最中间的那个便是玄光镜。根据他所查的古籍,以及
自身的理解。
这些法器所用的材质,都不是普通材料,尤其是这个玄光镜。不论是镜面还是构成镜框的这种金属,都不是他概念里
所认知的任何一种物质。玄光镜的特性是可以随使用者心念,切换出不同的画面,让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人的意识是可
以传递的。
所谓意识,或者记忆,或者说是人的灵魂,其实也可以归结到一种物质。
而人的肉体只不过是一个载具。就像他当初从蓝枫变成尹子虚,他拥有蓝枫的意识,同时又继承了尹子虚的记忆。这
个传递过程,如果可以复制,他就真正掌握了长生的秘诀。
再加上现在这个身体确实已经再经受不起秘术的反噬,也不知道能用多久。
眼前这个大好机会,正好让他来做一个试验。如果成功,那下一步,他的目标就是要让自己跟银月,永远在一起。
一个时辰过去了,尹子虚以自身灵力维持着法阵,终于结束了第一次的尝试。
他整个人大汗淋漓,以他现代的概念来理解,就好比是两台电脑,数据移植,所以要保持两边同时在线,通过这个法
阵消耗他的灵力做为原力。
他身子一软,坐到了身后的垫子上。
“清宣!你可以动了!”他试着叫了弟子的名字,有些期待地望着哥舒仁显的方向。
但是哥舒仁显的身体并没有动,他耐着性子继续叫道,“清宣!听见没有?”
清宣这时突然发出一声呻吟,睁开了眼睛。
尹子虚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失败了吗?
这阵法以及法器也只是他通过古籍中的记载,加上自己的推测,而做的大胆尝试。他对自己的智慧是太过自信了吗?
若是失败了,那便只能先将哥舒仁显身上的伤治好,再想办法让他忘记今天晚上的事。
“清宣,你先退下吧。”尹子虚对清宣说道。
清宣望着他,一脸茫然,“你是……你是玉穹国师?”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从“清宣”口中问出来,尹子虚也忍不住愣住了。
难道他已经不是清宣了?
尹子虚压住心中狂喜,反问道,“正是在下,你又是何人?”
“清宣”一本正经地答道,“小王乃是燕歌二皇子哥舒仁显。”
尹子虚差点没笑出声来,暗暗运起灵力,抬手都是一掌,隔空打在披着清宣皮的哥舒仁显身上,将他打晕在地。这
时,他才赶紧去检查真正的清宣。
喂了一个灵丹之后,清宣才醒转过来,他胸口的刺伤只做了简单的处理,所以一时还没有适应身体陡然的变化,十分
茫然地望着尹子虚,“师尊,发生了何事?我像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说话间,他胸口真实的疼痛感提醒着
他,方才那不是梦。
他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这衣着,还有这手,惊道,“这……这是什么?师尊,到底怎么回事?”
尹子虚对他说道,“清宣,从此开始,你便不再是我的亲传弟子,而是燕歌二皇子哥舒仁显。为师给了你一次重新选
择的机会,去做你想做的事吧。”说着又递给他一瓶伤药,“你胸前的伤,记得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会对六公主不
利。速速离去,燕歌的侍卫应该已经合宫上下地在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