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突然就不说话了,目光昏暗落在冰棺中的人。
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四肢,不跪在冰棺前,好像又回到了儿时,只不过那时冰棺中的女人是坐着的。
她想伸出手,却又不知所措。
冰棺中女人闭着双目,像是在熟睡。
“阿娘,我让你失望了吗?”
女子额头轻轻贴在冰棺边,呢喃出几句话,竟也闭上了双目。
她继续说着:“我把佛珠弄丢了,您生气了对不对?”
“那我把弄坏佛珠的人与物毁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沈卿睁开眼,眼底神色迷茫的望向唐云,“是不是我杀张归元,您生气了?”
“可是他欺负我呀,他从小就”
沈卿又顿住,再次想靠着冰棺,耳畔就响起了急切的声音:“喂喂喂,沈卿,你疯了吗?”
“那是一个死人,不会开口说话的!”
巷生在天上急得飞来飞去,他寻思这地方应该也没有幻术类的术法,可偏偏沈卿莫名其妙就这样了。
就在这时,红衣女子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
只一眼,又移开了。
眼神很淡,但巷生看出来了,她还认识他,没有被迷惑。
人是清醒的,那他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
——她在清醒的沉沦。
对此,巷生更惊了。
这样可真就无药可救了。
其实倒也没有巷生想的那么严重,沈卿天生体寒,冰棺于她而言没有什么感觉,闭目大抵是因为她真的很累。
她很清楚,棺中之人死了。
她其实也想试试那种,孩子受了委屈回家诉苦的滋味。只是说着说着没人理会,她有片刻恍惚觉得唐云还活着但是不愿意理她。
她想说沈卓正,说这十几年发生的事情,可刚从张归元那诉的时候她又不会开口了。小时候唐云曾对她说:“做了错事,就不能为过错找理由。”
杀张归元是错事,她不找恩怨做理由。
她,没资格诉苦。
“一切快回到正轨了。”沈卿轻声说,“坏人会有恶报,好人也会有善报。”
沈卿目光落在另一侧的隧道,站起来身。
巷生看着抽身情绪的女子狠狠松了口气。
“谁允许你来的?”
威严的嗓音响起,威压压过寒气,气压比先前低上百倍。
沈卿转过头就看见那一向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的父亲依旧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甚至脸色更黑了。
沈卿看见沈卓正,眉目也染上了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