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篝火里起了火把,四面雪亮。
矮人侍卫最终还是围了过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凭这几个插浑打科终不是长久之计。
侍卫的衣服当然颜色要少些,黑暗中一身漆黑,所以在黑暗里泛着黑暗的光,一步举着长矛四面滑到花粥一行人面前时,大家均是惊03不已。
原以为一个小人国,纵使人山人海,这放屁之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不想却似犯了众怒。
“诸位朋友,我这位哥哥大过练功时吃多了豆子,谨敬各位见谅——”花粥虽被绑了,自己这一面正好冲着来者,所以她忙不叠地向各位解释,为了让对方不致于感觉太突兀,她尽量用了一些诌诌的词汇。
花良臣求助地望着火把丛后面的花粥,这个妹妹虽顶不上大用,但这句暖心的话确是让他有些鼻酸。
“八婆,你疯了,干嘛又双叒叕引了这么多生人来?”一众七个矮人侍卫之中,台上刚才诵经的那位宽衣大袍的领袖踱过来,指挥一圈子围了花粥五个,挨个儿嗅嗅鼻子,道:“孤早已划地为牢,每个臣民身上都有痕迹!”
花粥觉得奇怪,这人嗅鼻子时节,躬腰曲背,只拿了一双鼻孔朝天蹬着几个人,好似这些个人是一陀狗屎,味道太过难闻,他甚至缩了缩脖子,好似呛到他啦。
“什么痕迹?用什么花地为牢,难道是尿吗?”花粥忍不住冒出一句。
那个领袖面色阴沉,一双鹰隼一样刁钻的眼睛看向花粥,恶狠狠地怪她目无尊长。
“回禀龘龘,臣等犄角旮旯寻找,想着水沝淼1,幸得不辱使命……”那个叫“八婆”的矮小老人,一步跨过去,给那个被他称为“达达”的行礼,然后吱哩咕噜一堆,花粥倶是未动。
“达达?难道你们是蒙古人的一支?”花粥幼时听说好像蒙古人喜称“达达”,因此上一问。
“粗鄙不堪入耳——”龘龘领袖嫌弃地一嗅鼻子。
八婆赶忙解释:“黄口小儿,一派胡言。这‘龘龘’的两字是我们温彻斯特一族族长独有的称号。每一个‘龘’字均是上面一条龙,下面两条龙;所以表示的是温彻斯特皇权的至高无上性……”
“哦。六条龙——”花粥惊呼,心道,还有这个字,那“龘龘”小时候写名字岂不要累死?我花粥的“粥”字小时候写着,就怪爹爹起名不近人情。
“龘龘圣主,您干嘛不取一个八个龙的字?历史上有个异域女皇帝自己取得名字叫‘曌’——”花粥隐约觉得这个地界拽得是“生僻字”,所以正自庆幸自己还知道一点。没有想到刚刚说完,众人见龘龘圣主没有生气,也跟着得意地笑起来。
花粥也笑,背后的润玉却捅捅花粥,小声说:“错了,错乎哉!”
“怎么错了?”
“那个曌是武则天的号,不是名!”
花粥看看龘龘圣主笑,自己只好尴尬地笑,纠结名号的大概这一众人等中就只有那呆子方润玉,不曾想还会有这么个种族奇葩更甚,一起笑我一个女奴,五岁父母双双亡故,从来没有上过学的人。
八爷蹦出来冲龘龘禀告说:“龘龘圣主,此等二人一个‘奉为圭臬’,另外一个‘醍醐灌顶’,相貌均是极好的!”
龘龘手里捻一根胡须,略一沉吟道:“他们里面那个屁公子祭天大典,忤逆天道,罪不可恕……行照妖镜之刑吧。其余的,既来之则安之吧,观刑之后,驱逐山门即可。”
眼看着小矮人们进进出出,蚂蚁般忙碌一番,一个吃茶的功夫,简单的行刑擂台也总算是搭建完成了。
祭天台上,在旗杆上面又挂上了的鲜红旗帜,其实就是一块破布,然后写上三个篆字完事。
很简单的一个架子就搭建完成了,当这些都忙活的差不多的时候,那个叫瓜瓜的小孩子看似无聊,把自己的小车郁闷的地摇到架子一侧,伸着小胳膊往上面爬了一下。
无奈的是他的身高还够不着,在小车车里窜将半晌,终究放弃了。
花粥远远看去,时间太过漫长,一时又不知这“照妖镜”又是何种名堂,看着瓜瓜的小动作而偷偷娇笑。
鸦雀无声的,人群太过压抑。
花粥的笑,迅速被瓜瓜古灵精怪的眼睛捕捉到。同情抑惑怜惜,甚至不忍,花粥的眼神里的东西,刺痛了瓜瓜。
我一个残疾人,残疾人总是让人心生怜悯的。瓜瓜赶忙让八爷温柔的把自己抱回了车子上,不然他的心指不定会把自己撕成碎片。
他可是很清楚自己的性子的。
八爷将瓜瓜抱上去后,忍不住回头,伸出虬龙般弯曲的手指,轻轻的刮了瓜瓜郁闷的小鼻子,说:“瓜瓜,在这里老实点哦,‘照妖镜’之刑咱们族人好久没人受刑了,你看不下去,自己别过脸去啊。”
瓜瓜翻了翻白眼,不但没舒心,反而更加郁闷了。
与八爷私下里相处,俚语用的多,他的话倒不似官方语言那么晦涩难懂。
瓜瓜担忧地望向那被侍卫围困的五个人,其中有一个自己是认识的,上次为了修行,自己野路上居然走失了,是那个叫“该死的猫”捡了自己,三日后八爷才认回了自己的。
幸好龘龘并没有要治罪“该死的猫”爷爷的罪。
龘龘没有注意这些小事,他已经命人清了场子。
温彻斯特人与世隔绝,不与魔域大陆其他种族通婚,通商,语言上也尽可能的与众不同;魔域大陆乱鬼纵横,奸姽斜出,之所以能让本族人暂避灾祸,甚至或可永避灾祸,就得益于这“三不通”。
自魔诶之乱后,仙雨儿死了,可以说为魔域大陆整个众生死了,但从此孤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那个侍卫双手抱拳,向温彻斯特族人警言示之:“龘龘有令云:魔珏因姜央有灵,普度我众生;诳言不敬者必为牺牲,方脱我辈姑息养奸之罪也。各位英雄好汉,各路神仙狐蛊,魉魅0魉。大胆妖孽,族人同庆,公然放——肆,今日子时,行照妖镜刑,以儆效尤。”
言毕,围观的人群就爆发出热烈的哄闹声。
一个东西,被红绸蒙了,一人高,一尺余宽窄。被四抬大轿抬了上来。
人群之中开始窃窃嘲笑,议论纷纷。纷纷把目光聚焦上花良臣身上。
花良臣虽早已萎了,本来人高马大的一个人,现在却好似没有绑他的两个小矮人侍卫高。他先求助于老丐,无奈老丐与神女一对被绑了另一个棕子。
花良臣毕竟虽然是衣着有点朴素,但他的人明显是个俊俏胚子,若是再过两年,肯定会变得迷死人不偿命的。
不少人已然摩拳擦掌了,就连一些小老百姓都大为心动。
谁不想分点灵力呢?
瓜瓜拉着小脸,郁闷的坐在椅子上,以他的年龄,明显没被龘龘算在灵力的优待对象之中。瓜瓜的小心思一动,忍不住喊道:“八爷爷,是不是只要灵力名列三甲,我也分一杯羮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