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蹙眉,“什么意思?”
“这就不记得了?”叶莲轻蔑一笑,神色嘲讽无比,“也对,你是贵人啊,贵人多忘事——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不妨提醒你一下。”
“三年前,胡人进犯塞北,我与秦镜被困……”叶莲言及此,心头一时血上涌,“我连夜修七封,你为什么不支援!我们戊边征战,到底是在为谁守江山!”
“信孤不曾见过,这件事孤会彻查人。”秦政道“你若执意要杀耶斯丽宁,便再等等。”
叶莲嗤笑,“再等等是等多久?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还是三年五载?你们已经瞒了我三年!三年之久,一千多个日夜,为什么当初你们迫害小言的时候就不肯等上一分半秒?”
他道:“叶莲,讲点道理行不行?”
“不讲理的人是你们!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你们。”叶莲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火,“人我杀定了。若是胡人来犯,我便亲自率兵,把他们杀回去。”
秦政亦克制着怒气,“不要意气用事。”
“你无非是想要这天下。等我杀了她,便亲自把江山打下来送你!”叶莲抬头直视他,“满意了吗?”
“你需要冷静。”秦政靠近叶莲,忽然出手打晕她。
倾盆大雨骤落,雨水打在剑上,顺着剑刃滚落。
秦政淡淡道:“来人,带叶莲回落叶宫休息。”
“是。”暗卫上前接过叶莲。
“叶姑娘好歹也是个姑娘家,陛下态度如此强硬,只怕会适得其反。”李司撑着油纸伞,挡开秦政上空的雨。
“孤手中有把利剑,却不知如何驾驭。”秦政道:“换作是你,当如何?”
“利剑杀人,是为凶器,凶器如人其性本恶,如是不能为我所用……”李司思索片刻,“惟有束之于高阁。”
秦政自言自语道:“剑虽为物,却也有灵,束之于高阁,于心何忍?”
“陛下说笑了。”李司笑道:“那就是把冷冰冰的剑,陛下抱得再久、再紧,它也不会变暖,又有什么忍与不忍的?”
“何况陛下手中之剑无非泰阿与定秦。凶剑有名,陛下置之不用,必有贼人闻其名而欲盗之,或是畏其威而欲毁之。”李司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束剑高阁,虽曰束之限之,又何尝不是藏之护之?”
“的确。”秦政垂眸看了看泰阿,陷入沉思。
李司心下了然,“陛下可是在为泰阿烦恼?”
秦政微微颔首,“嗯。”
“臣从师习道涉猎广泛,对缚剑之术也算略知一二。”李司道:“陛下若是信得过微臣,不妨让臣一试。”
秦政道:“何为缚剑之术?可会对剑灵造成伤害?”
“盛世既平,金剑埋地。所谓缚剑之术,以五行八卦为阵,阴阳为锁,封剑于阁。”李司道:“缚剑虽则会令其威力大减,却并不会造成什么危害。”
秦政沉默片刻,将泰阿递给李司,“宫中有处剑阁,有劳先生了。”
“臣本布衣,幸得陛下赏识方有今日。”李司微微一笑,道:“能为陛下效劳,实乃微臣三生有幸。”
落叶宫中。
叶莲醒来时一身是水,全身乏力,浑浑噩噩,“我怎么回来了?”
她吃力地站起来,又重重地跌倒在地,意识渐渐涣散,“为什么,一点力气也没有……”
模糊之间,视线中出现一袭青衫。
叶莲还来不及思考,便晕了过去。
花落雪弯身抱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