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丽妍随便找了个借口辞掉庆功宴，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
我杀了，晚儿。
晚儿，被我杀了……
长孙丽妍靠着老树，缓缓蹲下。
晚儿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啊，我怎么能，亲手杀了她……
她还记得晚儿死前说的那句话——灾难将临，姐姐务必小心。还有，对不起……
长孙丽妍抓住一把雪，用力握紧手掌：“我怎么这么蠢……”
“你看上去很难过。”叶莲坐在她身侧，“为什么呢？”
“你什么时候来的。”长孙丽妍一脸戒备地看着她，“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那真是让你失望了。”
“你别乱想，我一直待在树上，只不过你没发现。”叶莲顿了顿，道：“我没想看你笑话，更不会可怜你。我只是在这睡觉，然后被你吵醒了而已。”
“是吗？”长孙丽妍冷声道：“最好如此。”
“这个可是我的贴身之物，别人花钱都买不到的。”叶莲塞给她一块手帕，“看在你这么难过的份上，送给你好了。”
长孙丽妍：……
“莲儿，原来你在这啊。”卿如月小跑上前，“找了好久都不见人，我还以为你又在哪个地方睡着了。”
“怎么会（猜对了）。”叶莲讪讪一笑，“我一直在和丽妍姐姐谈心呢。你说是吧，丽妍姐姐？”
虽然不明所以，但长孙丽妍还是点了点头，“嗯。”你什么时候跟我谈的心？为什么我不知道。
“丽妍姐姐？”卿如月略感疑惑，问道：“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的？”
“就在刚刚谈完心之后。”叶莲一脸认真地说：“我俩真是萍水相逢、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卿如月将信将疑，“真的吗？”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姐姐，我好饿啊。”叶莲撒娇道：“我们去吃东西吧。”
“真是，拿你没办法。”卿如月宠溺地摸摸她的头，“走吧。”
看着其乐融融的两人，长孙丽妍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和晚儿。
“姐姐，晚儿饿啦。”
“姐姐、姐姐，我们去吃好吃的呀！”
“好不好嘛，姐姐？”
“好，姐姐带你去。”长孙丽妍伸手想拉住她的手，却只握住一缕空气。
“滴答”，“滴答”。泪水顺着侧脸滑落。
“姐姐带你去……”长孙丽妍声音微咽，“晚儿，你回来好不好？”
“别哭了。”温暖有力的手搭在她肩上，“别哭。”
长孙丽妍用力地拍开他的手，“堂堂一军之将，我难道连哭的权力都没有吗！”
“不是。”武阳手足无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长孙丽妍吼道：“现在，给我滚！”
“你别生气。”武阳道：“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让你滚，听不见吗？”长孙丽妍挥拳重重地砸在地上，“滚啊！”
武阳道：“我知道你很难过……”
长孙丽妍紧紧握住冰碴子，直到掌心有温热的血液流出，“我不难过，也用不着你可怜。”
武阳眸中闪过一抹微光，伸手拉她入怀。
“放开我！”长孙丽妍用力捶打他，“放手！”
武阳抬手抱紧她，“长孙丽妍，你这又是何苦。”
长孙丽妍微微一怔，苦笑道：“是啊，我又是何苦。”
“我不想大义灭亲，亦不想成为军中表率！”长孙丽妍痛哭不已，“我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