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元海不是傻子,傻子不可能当上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傻子更不可能通过揣测犯罪者的内心来寻找破案的要素与线索。这个精通心理学的刑侦精英可以读懂每一个人的内心,当然,李慧燕的也不例外。
元海当然知道李慧燕对自己的感情,他之所以装傻,只是因为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李慧燕的爱。
对于李慧燕,元海的第一印象是可有可无,他不认为一个刚刚进入刑警行业的年轻姑娘能成为自己的左右手,所以他始终对她忽视。直到李慧燕通过不断的努力证明了自己,也赢得了元海的敬佩。同时,也是在那段时间,元海对李慧燕的关注越来越多了。
也许,爱情的科学解释非常简单,人类个体为了繁衍后代而产生的一系列的化学反应,让人头脑发热,认为那是人生的归宿。但是,爱情的人解释却相当复杂,它可能是因为一次偶然的对望,可能是因为彼此的一次笑容,更能有可能是二人相处久后的日久生情。
随着对李慧燕的更多关注,元海也多多少少产生了些许的感情,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李慧燕的领导,不能搞这种办公室的恋情。因此,他一再的回避,即使李慧燕给他做出了最大程度的暗示,元海也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直到今天早上的那场噩梦。
在黑暗的空间内,四处无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远方的背影。元海动时,那个人就动,元海跑时,那个人也跟着跑,元海停时,那个人便也禁止。在不确定那人就是自己的背影时,元海产生了某一种莫名其妙的期盼,他希望那个背影是李慧燕的。
不知为何,在孤独与恐惧中,元海心中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
后来,元海知道了,那个身影就是自己,那一刻他有几分失落。他可以清楚地记得,在梦中,他四处寻找,想要找到的人正是李慧燕,然而,他却始终无法找到。
直到醒来的一刻,元海在对噩梦的恐惧仍有残余时,他也心声了某种庆幸,他,能再一次看见李慧燕了。
这一天,元海在噩梦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正是李慧燕,而在那一刻,元海的心中突然生出了某种冲动,他想要紧紧地抱住李慧燕,然后告诉她他对她的感情。
不过,元海并没有那么去做,而是与平时一样地和她交谈,直到李慧燕正要离开时,元海才忍不住地问道:“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此刻,李慧燕瞬间变成了小猫。
“我当然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了。”元海说道。
“什…什么感….感情啊?”李慧燕的脸变成了透红的番茄,被心爱之人一语指出了内心隐藏的情感,李慧燕显得格外害羞。
“我知道,你始终对我有着那样的感情,而且还多次暗示过我。”元海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只不过,只不过…我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
“元…元队…”李慧燕鼓了鼓勇气,言道:“我…我还以为你一直都不知道呢。”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傻子。”
“那…那你想让我离开刑侦大队是因为这个吗?我对你的感情让你感觉到了压力…或者是有了不适应…所以…所以你想让我走…”李慧燕赶忙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了,请不要让我离开大队…好吗?”说出这句话时,李慧燕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与刚才那愤怒时的样子全然相反。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元海眼中露出了某种失落与无奈的复杂神情。“我…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保护我?”李慧燕感到不解。
“是的,保护你。”
“保护我和离开刑侦大队有什么关系?”
一句问话,让元海也无法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保护李慧燕就必须让她离开,而这也仅仅只是他的一种感觉。也许,这依旧是源自于今天早上的那场噩梦吧。一场噩梦,让元海改变了很多,他始终觉得,似乎将会有很大的危险发生,而这危险有可能就会发生在自己或者自己特别关心的某个人的身上。
“慧燕,你信任我吗?”元海给出了一句反问。
“信…信任啊。”
“那好,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就听我的吧。”元海的眼神认真,那种神情是李慧燕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认真,即使是面对一场重大案件时,元海的双眼中也从未出现过如此的坚定。
“元队长…是要出什么事儿了吗?”李慧燕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不…不是…”元海的回答结巴了。
“是因为市里面下了死命令,必须在一个星期内破案,如果破不了,所有人都要受到处罚,您是想要保护我不被处罚才让我离开的吗?”这是李慧燕想到的唯一原因。
“是…”元海的回答并不肯定。
“元队,我不害怕受到处罚,即使是把我给开除了我也不怕,我要和所有刑侦大队的同志们共同面对市里的压力。”
“慧燕啊。”元海叹了一口,道:“我知道你有勇气去面对任何的责任与挑战,也知道你很有责任心。但是,哎,怎么说呢…”元海摇着头,他有话却又说不出口,犹豫了很久,他才言道:“我希望,这一次你能听我的。我只是暂时把你调离刑侦大队,等到案子破了之后,你再回来,就这一次,听我一次吧…”元海想要说,如果把案子给破了,那么他将会考虑与她开始恋情,可是话到了嘴边,元海却没有说出口,他虽然确定了李慧燕对自己的爱,也肯定了自己对李慧燕的感情,但是鉴于二人所处的境遇,他始终没有把这句承诺表达出口。
望着元海的眼神,李慧燕似乎读到了某些东西,她没有再反抗,而是微笑着同意了元海的要求。
“元队,在离开大队之前,我能向您再最后汇报一次我们这一天调查出来的结果吗?”
“好。”
“第三个死者的身份已经被查出来了,他是一个流浪汉,父亲和母亲都有一定的精神问题,在他出生后没几日就双双病死,他的父亲姓广,在临死前没有给他取名字。受害人有三个哥哥,都有一定的精神问题,虽然生活可以自理,但是却不认识什么字,所以他们哥四个的名字是按照排序来取的,老大就广大,老二叫广二,老三叫广三,而受害人是老四,所以大家都叫他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