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将芄兰从他乡带来,无论被风吹散到鹿无何处,芄兰便能在此地开花结果,这不正好么?”
“物以稀为贵,要是让天底下的人都见到了,那还有何意义?再说了,成人之美这等事,我可做不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朝爻夹了一个鱼头正想咬,朝天歌就走了进来,后边那位不愿意进,就干脆坐在了门口。
“公子,我去把粥端上来。”若悯言罢告退了。
“真出大事了?”朝爻边吃边问道。
朝天歌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提醒他注意形象,只平平道:“吃完再说。”
朝爻直觉不妥,伸手摸进腰带,取出一卷纸条递给他:“宣明鸟传,被我打下来了。”
朝天歌接过手去,打开来看,上面只有两个字:放人!
他敛了敛眉,究竟何人被抓了起来?这一纸命令又是何人发出的?
月前朝爻传信,言已追踪到了那行人的下落,被抓的会不会就是他们?
他抬眼看朝爻,此刻他已吃饱喝足,正等着朝天歌问话。
若悯端来一碗粥,放在食案上,一阵薄荷清香飘来,朝爻瞥了一眼,原来清粥内还拌有薄荷叶:“啧啧,真清淡。”
大祭师用膳通常遵时辰规定,时辰未到,绝不碰碗,况且旁边还有人双目囧囧盯着,八成是等着他将面具取下食用。
而上次的饯行宴,朝天歌全程不动筷,也不碰杯,即使对方多次怂恿,也不见得他摘下面具,仅仅做到了陪他吃而已。
朝爻深觉一顿饭下来,无聊透顶,本以为终于有个机会可正大光明看他摘下面具,岂料对方奉行过午不食,更无奈的是,还被要求食不言,所谓的饯行也就相当于一个人闷口小酒食几个清淡的素菜罢了。
此次不同,朝爻定然抓住机会,能盯着就绝不错过。
香气四溢,朝天歌定了定神,将纸条摆在案上:“你在何处拦截的?”
“左丘离城,飞出的方向是南海地。南海地的天机谷早已被毁,天机者不知所终,但经现场探查,天机谷不像是外部势力摧毁的,更像是为了逃亡而留下的掩人耳目的迹象。我们一路追寻,据舆图上的指示,直入左丘离城腹地,才在半路碰见的。”
“若纸条与此事相关,那你们的行踪也让人发现了,且不论是否是天机者制造的假象,他们也必然陷于困境中了。
“我们虽是半路截下的,但它的目的地未必就是左丘离城。宣明鸟一日只能飞四个时辰,以它一时辰一千里的飞行里程,从南海地传讯出来,须经左丘离城的,最北能入星辰地,东北能抵上幽城与雁南归城边境,最东可达临台地,除此以外,中间还隔着西护、千里孤邑与洛都,范围之大超乎意料。”
朝爻挠挠头,皱眉思忖着,“不过,若依纸条所言,纵使天机者落了难,也会被放出来罢,如此只需要到南海地等候天机者即可?”
朝天歌点头,若真与天机者相关,守株待兔也未尝不可,而要缩小范围寻找,也不是不行,毕竟天机者的那套天机数术,城中也有人懂得,如今迫在眉睫的是另一事。
“你回来可有经过尸山乱葬岗?”
“我们走的是最短路程,直接从临台地到南陵城,何况尸山乱葬岗并不好走,那边出了事了?”
朝天歌道:“尸山乱葬岗昨夜出了乱象,尸体成群破土而出,恐尸煞作乱,急须消患于未形。”
“朝光来说的就是此事?”
“嗯,南陵城修士过来求助,不可不施以援手,何况兹事体大,不得不重视。”
“大祭师倒是知道我想说什么,”朝爻呵呵笑着,他本来还想劝朝天歌莫管闲事,如此看来,还真是非管不可了,“莫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朝爻提醒朝天歌,他们之间还有个约定,彼时他还不愿意向外出行任务,只有一心愿,遂向朝天歌提了个条件,他知道朝天歌一言九鼎,答应了一定会做到。
如今已过去一年了,也该是对方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朝天歌看向他:“人尚未找到,找到才算完成任务。”
“我知道,只是随口提提,怕大祭师忘了。尸山乱葬岗的事,我请查,回来再算过吧。”朝爻说着站起身来,“我一人去即可,他们刚回来,需要休息。”
“你也才刚回来。”
“至少我睡了个觉。”
“大执事病了,你该去看望,榻前尽孝当为重。尸山乱葬岗一事,我自有安排。”
朝爻抿嘴,道:“昨夜探望过了,母亲大人一切安好,大祭师这边分|身乏术,”他看向沉默中的若悯,“也需要人分担一二,我最好调派,也不耽误族中事,何况还能借此机会调查一下天机者的下落,如此,两全其美。”
他说得头头是道,庆天礼刚结束,也需要处理一大堆的事,那座七檐九脊殿高楼落成后,还需要从传习馆转移部分古籍过去,另有族谱纂修的大事正在进行中,大祭师尚无精力应付外城之事,何况就目前来看,鹿无城中可调遣的能将,也就非他莫属了。
良久,朝天歌终于做了决定:“记住,保命要紧,切不可断了联系。”
“好!我走了。”朝爻笑了笑走了出去,见拾泽面上无采,回头道,“你也别总是瞪人,心善之人目光也是柔和的,再怎么瞪也毫无杀伤力。”
见拾泽一只鞋子掷了过来,朝爻赶紧溜了,留下一阵放肆大笑。